兩千人潛入永和坊動靜肯定小不了,因此就需要一個由頭把動靜搞大一些。 四月初十,大晴天! 蘇策去了和姜瀾得勝樓喝酒,似乎是喝醉了,姜瀾帶著蘇策回了齊國公府,路上蘇策發著酒瘋,被很多人看到了,有攝於姜瀾身上的盔甲,百姓們只是捂著嘴笑,一輛馬車不緊不慢跟著後面,看著蘇策被姜瀾攙扶進了齊國公府,馬車也不做停留,很快離開了。 兩夥牡丹內衛藏身於延平門內的待賢坊中的一處民宅之內,二十一個人是昨天下午從延平門進的徐城,打扮成進城送菜疏的農戶。 長安城人口眾多,每天百萬人的吃喝都需要從城外運進來,因此牡丹內衛便裝作農戶進了城。 這並不是多此一舉,而是二皇子的謀劃一環扣一環,北地螻蛄是一巢四銳四川中的四銳之一。 一巢指的是兩京螻蛄,四銳則隱藏於東南西北四大都護府轄區之內,四川則指的是在除兩京都畿之外大乾內地螻蛄。 其中一巢主謀,四銳還在四川之上,北地螻蛄便是北銳,二皇子從十七歲接手牡丹內衛,歷時三載,剷除了北地螻蛄,現在二皇子要剷除的直指京畿螻蛄。 昨天晚上再次見過二皇子後,蘇策才明白,這次長安螻蛄只是二皇子兩個目標之一,另一處螻蛄為東都洛陽螻蛄,一東一西合為螻蛄一支,也是一巢,因此二皇子選擇的時間是同一天,目的就是徹底剷除京畿螻蛄,東都洛陽此時由東都羽林次衛動手。 蘇策坐在齊國公府的軟榻上,身穿一身黑衣閉目養神,身旁是一套嶄新的湛藍盔甲和一把錯金橫刀,哪裡有一絲醉酒的樣子。 另一側待賢坊中。 “狼頭,時辰到了!”一名牡丹內衛看著滴漏,輕聲喊道。 “檢查武備!”領頭的牡丹內衛都尉喊了一聲。 周圍的牡丹內衛眼睛猛地睜開,瞳孔緊縮,話音剛落,便站了起來。 一圈牡丹內衛,沉默著檢查著身上的武備。 說是武備,每個人其實只有一把鐵劍,一把竹弩,一壺煤石為箭簇材質的弩箭,另外還有十個牡丹內衛,往自己的胸口綁上灌滿羊血的羊腸,再往身上套上一身淺色的衣服。 看到所有人衝著自己點頭,都尉語言更是簡潔:“出發!” 說是出發,一行人也只是走出屋子,爬上在坊牆旁的木架子上。 “羊到了!”隨著一個探出半個腦袋的牡丹內衛輕呼。 所有人開始弓起身子,往竹弩上架上弩箭。 “射!”都尉看著坊牆外儀仗齊備的隊伍,衝著其他牡丹內衛喊了一聲! “嗖,嗖,嗖……”二十一支弩箭從牆頭射出。 此時街上二皇子端坐在車攆上,聽到一聲淒厲的喊聲在車外響起:“有刺客!” 二皇子把手上的由十八顆舍利子製作的佛珠丟在毯子上,嘴角帶著一抹笑容,趙載校很享受此刻的紛亂。 弩箭一支支的射過來,儀仗中不時有人倒下,被同袍拉到身後,這裡距離延平門只有一里,不過五百米的距離,值守的府兵放下城門,監門衛留守,其餘人拔刀持槍,還有弓弩手從懷裡掏出弓弦,一邊跑一邊上弦。 “撤!”看到儀仗中有人射出弓箭,都尉喊了一聲,便跳下木架。 二十個牡丹內衛紛紛跳下,留下十人開始快速的佈置現場,拿起事先準備好的箭矢,“插”在自己的胸口。 另外十一人丟掉手中的武器,接著便從這處民宅離開,走過百米,在都尉的帶領下,奔跑起來一路上大喊,有賊人! 此時坊中的禁軍往呼喊聲源衝了過去,等趕到的時候,發現是一處民宅,不過此時民宅已經被百餘身穿牡丹服的牡丹內衛包圍住了。 “還有賊人逃走,去了南邊,快去追!”領頭的牡丹內衛喊了一聲,禁軍不疑有詐,領頭的旅帥連忙往南邊去找“賊人”。 動靜鬧得很大,坊中的百姓禁閉家門,趴在門縫看著街上一支支禁軍來回奔跑。 忽然又聽到幾聲大喊:“賊人去了永和坊!” 街頭上的銅鑼響起,百姓們紛紛往自己的家中跑,很快鑼聲停了下來,鼓樓中赤裸著上身,肩膀上跑馬的力士站在木架上,揮舞著大號鼓錘,悶哼一聲:“起!”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 百姓們數著鼓聲,腳下的步伐越發快了。 坊門的禁軍聽到第六遍鼓,關起了坊門,坊中坊官帶著不良帥開始盤查各家各戶,對照民冊清點人數。 駐紮在皇城中的南衙騎兵,在街上縱馬疾行,離家太遠的百姓,站在街邊,拿出自己的魚符。 不同材質的魚符象徵的不同的身份,金魚符被禁軍護送著往家趕,銀魚符由不良帥指路順著街邊回家,銅魚符則乖乖的在街邊被不良帥記錄著名字和籍貫,想來長安萬年兩縣,今年的徭役人手會很充足。 等到傍晚,長安的主街上已經沒有了百姓的身影,街面上,十步一人,這裡面既有南衙禁軍,也有不良帥,而十六衛的騎兵,五十餘人一隊,在街上騎行巡視。 夕陽之下,十副擔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