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蘇莊,蘇策卸掉了身上的盔甲,換上了蘇母做的青色文士袍。 如往常那樣上午打磨身體,中午吃完飯,抱著閨女在院子裡轉悠。 小丫頭認生,卻很親近蘇策,初為人父,蘇策抱著閨女逢人便誇。 梅竹兩個丫鬟跟在蘇策身後,蘇父蘇母也圍在蘇策旁邊,小丫頭還沒有名字,整日嘟嘟,嘟嘟的叫著小名。 “給娃娃起個名字吧!”蘇父一手端著一把小巧的紫砂壺,時不時抿上一口。 蘇母手裡做著針線活,一件小衣服在手中逐漸成型:“你走的急,都沒來得及給嘟嘟起名字。” 王蘭生完孩子,身體恢復的很快,不過大夫讓王蘭每天中午小睡一會兒,這樣身子骨不虧空。 蘇策嘴裡正好小丫頭說話:“呀呀呀,呀呀……” 小丫頭大眼睛看著蘇策,張著小嘴巴:“咿咿,呀呀,咿咿呀呀呀……” 兩人說著“話”,蘇策忽然感到胸口一熱,低頭一看,得,小丫頭放水了。 新作的文士袍上面印著一小團深痕。 這會兒可顧不得起名了,蘇策跟閨女兩人都得換衣服,梅竹兩個丫鬟抱著小丫頭去換襁褓,小衣服,蘇策也回到房中換上了一件白色的雲紋錦衣。 百果釀的生意,越做越好,李常的貔貅性子,讓蘇家短短時間就攢下來了很多錢,蘇策不在家,蘇父雖然不主動去查賬,但李常卻不能不“懂事”。 每個月的月底都會把蘇家的賬本拿去給蘇父去看,這幾天,李常不在蘇莊,而是帶著四個親衛去南山腳下看地。 現在二十親衛,蘇莊人都稱他們為護院,親衛的名頭給了那幫整日穿著小號皮甲的食邑。 蘇母給蘇策做了很多衣服,蘇策平日裡不在家,現在倒是有了時間去穿。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為國出征,身為軍人,倒是沒有多少機會穿自己娘做的衣服,大多是兵部統一配發的深衣,再套上制式的盔甲。 蘇策的甲冑正在做保養,鑌鐵製作的甲片不需要更換,不過上面磨損的黑漆卻需要重新上漆,串聯甲片的麻繩皮繩絲帶也需要更換,還有包裹盔甲邊緣的布條也隨著風吹日曬有些捲起了毛邊。 甲冑是保命的東西,也是一個將軍的臉面,雖是舊甲,卻需要花精力好好保養。 這不,李常帶人去南山的時候,就順便把蘇策的甲冑送到了將作監保養,蘇策交卸了東宮衛率的職官,但是身上還有著武勳官和爵位,所以蘇策還能保留自己的甲冑。 不過拆甲成甲的工序不能在家裡做,不然就成了私造盔甲,所以只能送去將作監,李常說明來意後,遞給了一袋銀錠,數量不多隻有五十兩,卻得到了將作監小吏的保證。 “五日後,過來取甲,給你家伯爺用好料!” 換好了衣服,蘇策抱著小丫頭去了小涼亭,蘇父蘇母拿著一頁紙正在商量從這些名字裡選一個作為嘟嘟的名字。 “你自己選,你母親讓二嬤嬤燉了雞湯,我們去看看燉的咋樣了,來,乖孫,給祖父笑一下!”蘇父,指了指桌上的紙,站起身子,伸著頭,彎著腰,用手指點著小丫頭的臉蛋,滿是褶皺的臉上,笑得多了更多褶皺。 蘇母捂著嘴巴輕笑,拉了拉著蘇父,嘴裡說道:“嘟嘟還小,現在哪裡知道什麼是笑啊,跟我回西院了。” 回頭又擰了擰蘇策的胳膊,嘴裡罵道:“都是做父親的人了,這麼長時間了,還沒給孩子想好名字,這是咱蘇莊學堂那些講習先生們給起的名字,你在裡邊挑一箇中意的。” 蘇策嘴裡連忙稱道:“好,好,好,這就選!” 蘇策抱著嘟嘟坐在涼亭的小凳上,一手抱著嘟嘟,一手拿著紙。 只見紙上面寫滿了名字,蘇策一邊看一邊嘴裡邊唸叨,然後觀察嘟嘟的表情。 “蘇津,蘇縵,蘇李,蘇爾,蘇驪,蘇菱,蘇馥,蘇翰,蘇玢,蘇毓,蘇鶯,蘇竺,蘇菁,蘇濱,蘇夢,蘇華,蘇瑾,蘇媛。” 讀到蘇媛的時候,嘟嘟伸著自己的小胳膊,嘴裡邊吖吖吖吖的叫著,嗨,蘇策又多讀了幾遍蘇媛,又重複著說了幾遍媛媛。 嘟嘟的眼中神采奕奕,蘇策喊一聲媛媛,嘟嘟就應著呀呀一聲。 蘇策用手指點著嘟嘟的鼻子,鼻子癢癢的讓嘟嘟撅起來小嘴巴,蘇策大笑著說:“嘟嘟,以後以後蘇媛就是你的名字了!” 蘇策喊著李常的名字,不過卻沒有得到回應,身旁的冬梅小聲的笑著說:“李管家,今天去南山那邊看地了。” 蘇策看了一眼身邊兩個丫鬟,蘇策不習慣身邊有女的伺候他,還是習慣軍中那樣身邊都是糙老爺們。 不過很多事情都是需要適應的,蘇策也明白,這就是大乾當前的現狀,百姓雖然有田種,但是架不住天災人禍,對於在土地上面找生計的人來說,可能一場大病,就喪失掉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 於是呢,就多了很多流民,這些流民,要麼運氣好還可以做佃農,運氣不好的賣兒賣女的也不在少數,賣身為奴,不是誰都願意去做的,但是生活總是能把人逼到那種絕境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