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朝堂重臣自然不願意過早的放棄手中的權力。
朝堂不穩,其實說到根子上,乃是兩批東宮屬臣的爭鬥,只是因為太子妃之事,東宮受到世人質疑,太子看著九胡將滅,太著急立下功勳給世人證明自己做為太子文治雖有用人不明,但是武功卻有覆滅死敵的滅國之功。
但是太子趙載承萬萬沒有想到來自北軍的反彈讓自己差點兵敗凍川河。
蘇策身出北軍,後事東宮,再事禁軍,終回北軍,按理說與太子有著舊情分,但是蘇策卻不能幫太子,甚至還成為北軍對太子反抗的急先鋒,這是蘇策給北軍上上下下的投名狀,不然蘇策北軍軍主的位置坐不穩。
蘇策也是看出這一點,才在凍川河之戰中表現的強硬無比,屁股決定腦袋,這般粗俗的話到任何時候都適用。
至於事後,聖人出面蘇策代表北軍和太子和解,不過是雙方不想引起大乾動盪,誰還不是個戲子。
端午後,太子多次派內侍請蘇策去城外遊獵,但是蘇策都以北軍府新置事物繁忙拒絕。
甚至於蘇策連朝堂都只是每月初一露面一次,聖人趙鈺民明白蘇策這是為了降低自己在朝堂上的影響力,臣子處事有度,聖人趙鈺民還專門下達口諭,七軍主除了每月初一的大朝會外,其餘日子無事可不上朝,處置軍務。
畢竟朝堂上兵部和勳貴們就已經給了文官們太大的壓力,若是七位手握大軍的軍主上朝,文官做事多受掣肘,大乾好不容易有了休養生息的機會又從何談起。
聖人趙鈺民心中有桿秤,文武相爭可以有但不能過線,戰事武將可以驕縱,文官受些委屈也就受了,非戰時,還是要重用文官,不過武將們的顏面還是要維護,文武平衡之道,武將不可低頭,文臣不可無節,這是底線。
前陣子,文官要削減武備,這無疑是想讓武將們低頭,聖人趙鈺民攔住了文官,否則,軍中不穩,長安城中的七軍衛軍,就能讓朝堂上那些呼喊馬放南山,刀槍入庫的馬前卒們無聲無息的從長安城消失。
互有顧慮,互有牽制才是文武平衡。
只不過聖人趙鈺民也明白對於軍中將帥們來說,自始至終都有著掀翻朝堂的能力,只不過是不想,不願,畢竟軍隊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大乾安穩,否則那些在大乾邊陲不毛之地的亡命廝殺就失去意義。
北軍府事務運轉進入正軌的時候,蘇策罕見的參加了六月份的最後一次朝會。
大乾的朝會分為大朝會,小朝會,初一日大朝會,其餘日子逢三舉行小朝會。
蘇策起了個大早,啟明星閃亮的夜空下,三十親衛護衛在蘇策的馬車左右,五十玄武衛在前後護衛。
“郎君,到了!”羅陽看了一眼夜色中巍峨的宮牆宮門。
朱雀門外!
高聳的宮門前巨大的長街上,此時監門衛的府兵引導著上朝的文武百官的馬車隨從們在朱雀大街兩側,蘇策下了馬車,由監門衛的郎官引入朱雀門,沿著承天門街往北走著,蘇策面帶微笑,不時與問好的勳貴將帥重臣們點頭示意。
“嘎吱……”
“嘎吱……”
“咚!”
沉重的承天門宮門被羽林郎推開,蘇策扶著腰間儀刀快步走到勳貴將帥們的隊伍。
“涇陽縣侯,今日怎麼來了?”楚國公項城領著一幫安北勳貴正走著,忽然身後的嘈雜聲,一回頭看到眾人中的蘇策。
“想來便來了!”蘇策隨意的應對了一句,早起蘇策此時還有些困頓。
“你小子今日到底為何而來?不給我們通通氣嗎?”楚國公項城拉蘇策到身旁,小聲地問道。
“有日子沒來了,想聖人了!”蘇策可沒精力與楚國公項城聊天。
“算了,你小子心中有溝壑,這段日子那幫文官們可是有些不安分!”楚國公指了指另一側的文官隊伍。
“不安分?那就讓他們安分點!”蘇策眼皮抬起,看了一眼人聲鼎沸的文官隊伍,與安靜整齊的勳貴將帥隊伍相比,亂糟糟的,蘇策治軍嚴苛,自然是看不得亂糟糟。
“得了,去找我的人了!過來打個招呼!”蘇策過來只是和楚國公項城打個招呼,拱手示意了一圈勳貴,就往隊伍後面走去。
在勳貴後面是七軍府的隊伍,七人一排,其中最靠近道路中央的就是北軍府的紫衣大將,蘇策也不客氣,走到隊首,今日北軍府的紫衣大將來了二十五位,北軍府本部有五位紫衣大將,為蘇策副手,下屬四院各五位紫衣大將則在北軍府主持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