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者,肉體。 心者,眾生之共情。 靈者,靈性。 七月二十二,大驛土,衝虎煞南,天牢。 烈日,一絲風都沒有,就算有,也是熱風。 農家小院,桃樹陰涼下,阿炳躺在搖椅上,一副大清朝兩廣總督的派頭。 阿炳用蒲扇半遮蓋著頭。 蟬在樹上唱著瘋狂的歌。 阿炳的電話響。 阿哲說,我跟你說個新鮮事。 阿炳說,什麼事情? 阿哲說,我最近,頻繁看到,深圳街上的女孩子,露著股溝。 阿炳說,這有什麼好新鮮的。 阿哲說,這還不稀奇? 阿炳說,你一個有老婆的人,整天盯著別人女孩子股溝看,就不應該。 阿哲說,我是被動看的,不是主動看的。 阿炳說,我不管你是主動還是被動,你打這個電話的目的是什麼? 阿哲說,和你探討下,露乳溝還能理解,露股溝真的很難理解。 阿炳說,和你有什麼關係,別人露什麼是別人的自由,人家又沒有要你養活,管好你自己老婆就行了。 阿哲說,我發現七個部位是暴露的高發區。 阿炳說,哪七個? 阿哲說,下身三個,上身四個。 阿炳不吭聲。 阿哲說,下身露膝蓋,露大腿,露股溝。 阿炳不吭聲。 阿哲說,上身露背,露乳溝,露肚臍,露腰。 阿炳說,這個話題沒有研究價值。 阿哲說,咋沒有研究價值,服裝廠不研究這個,就活不下去。 阿炳說,這個問題你和你老婆探討,我沒有研究過。 阿哲說,她啥都不懂。 阿炳說,她是女人,比你瞭解女人的心理,我沒有時間研究這個。 阿哲說,你最近研究啥。 阿炳說,我最近在關注智慧手機的應用。 阿哲說,啥時候回深圳。 阿炳說,半個月之內。 阿哲說,回來聯絡。 阿炳掛電話。 屋內電視裡面傳來一個男中音說話,春天來了,草長鶯飛,萬物復甦,又到了動物們繁殖交配的季節,在非洲茫茫的大草原上。。。。。 阿炳喊一聲,媽,電視沒人看,開著做啥子。 無人回應。 阿炳起身,進屋,把電視關閉。 繼續桃樹下打盹。 自從看了那個算命軟體上的算命結果,阿炳的大腦,就不由自主,把自己的過往經歷和那個結果去比對。 阿炳的大腦,整個上午就處於興奮狀態。 蟬在樹上瘋狂的唱著歌。 阿炳根據蟬的叫聲判斷出,這是一隻雄蟬。 因為,在襄陽,雌蟬是不叫的。 但是不叫的蟬不一定是雌蟬,因為啞蟬也不會叫。 夜晚的蛙鳴,午後的蟬叫,是周家灣夏歌的主旋律。 在周家灣,蟬和梔子花,有一個非常短暫的交集。 這個交集是阿炳發現的,因為在周家灣,沒有人關注動物和植物之間的交集。 一朵梔子花,花期最長只有五天。 可是梔子花是一族一族開放的。 於是,一整株花的花期,能持續一個月。 當梔子花開的季節接近尾聲的時候,蟬開始叫。 蟬的壽命只有五六十天,在這五六十天,雄蟬瘋狂向外界釋放求偶訊號。 以求在短暫的生命週期內,完成一次交配。 就像深圳市福田區大中華樓下的孕婦,瘋狂向外界釋放著徵婚訊號。 南風起,阿炳離開搖椅。 帶上煙,帶上火機,帶上手機,帶上水杯。 他戴著草帽,把草帽的繩子,牢系在脖子上,開著三輪車,在鄉村路上游蕩,沒有任何目的。 風越來越大,阿炳逆風開著車。 阿炳緊握車把,挺拔的身姿,彷彿要與風爭鋒,迎著南風賓士而去。 逆風中,草帽吹翻,他的頭髮隨風飄舞。 阿炳的頭髮,被風吹亂。 阿炳的衣服,開始揚起,在風中發抖,發出呼呼聲。 車速越來越快,輪胎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模糊的印記,車過之處,塵土飛揚。 稻田裡的打農藥的農夫,駐足觀望,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把三輪車開飛起來。 阿炳從一群池塘邊洗衣服的女人身邊呼嘯而過。 三輪車產生的風力,捲起女人們的裙子。 有個女人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說,這是誰去幹什麼,把三輪車開這麼快。 有個女人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說,這三輪車比汽車還快,是不是剎車失靈? 有個女人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說,這三輪車開的飛飛神的,撞到樹上,那還有命? 有個女人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說,這是趕著要去投胎。 有個女人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說,你說他開這麼快,是去哪? 沒有人知道他的目的地,只有阿炳自己知道,他的目的地是未知。 只有他能把三輪車,開出法拉利跑車的感覺。 在驕陽似火的烈日下,他遠遠地看到前方有一個人,艱難地推著腳踏車,正在爬一個陡坡。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