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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心中有愛眼裡有光

七月十五,中元,盂蘭盆,俗稱,七月半。 七月十五,壁上土,衝羊煞東,明堂。 炳媽說,你這兒子,都快四十的人了,一點道理都沒有學會。 炳父說,再大點,就好了的。 炳媽說,快四十的人了,還要咋大。 炳父說,莫管他,早晚有一天會開竅。 炳媽說,一天到晚,想一出是一出。 炳父說,還不是你小時候慣釋的。 炳媽說,我啥時候慣釋的,你捨不得打他,我打他那麼多次,有啥作用? 炳父不吭聲。 阿炳坐車到陽春門公園,步行到襄陽公園,根據同學提供的地址,找到梁老師家住的小區。 保安說,你找誰。 阿炳說,我找梁老師。 保安說,我們這裡有五個梁老師。 阿炳說,歐廟的梁老師。 保安說,找他有啥事。 阿炳說,我是她學生。 保安瞅阿炳,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一番。 保安說,照直走,右拐,左拐,再右拐,再右拐,再左拐,再右拐,再左拐。 阿炳說,麻煩你再說一遍。 保安說,照直走,右拐,左拐,再右拐,再右拐,再左拐,再右拐,再左拐。 阿炳說,右左右右左右左。 保安說,算你娃子記性好。 阿炳說,你記性也很好,記這麼清楚。 保安說,不行了,老了,年輕的時候,啥都記得。 阿炳說,你老多大。 保安說,六十五。 阿炳說,再見。 阿炳按保安指引的路線,找到老師家,敲門。 門開,一中年女人,慈眉善目,眼裡有光。 阿炳說,梁老師,我是郭天炳。 梁老師說,郭天炳,我想起來了,快進來坐。 阿炳坐在沙發上,梁老師端來熱茶。 阿炳喝著茶,梁老師側面坐下。 兩人的視線呈九十度直角三角形。 阿炳說,會不會打擾到你。 梁老師說,不會。 阿炳說,畢業二十多年,我來看看你。 梁老師說,你面相變化有點大。 阿炳說,是的,都說變化比較大。 梁老師說,時間太快,我再過三年,就退休。 阿炳說,你教我們的時候,還不到三十歲。 梁老師說,是的。 阿炳說,我最記得,有一個下午,你向我們推薦《當代雜文選粹》。 梁老師說,我印象不深了。 阿炳說,真是一本好書。 梁老師說,現在還喜歡讀雜文? 阿炳說,很少,幾乎不讀書。 梁老師說,你在哪上班? 阿炳說,在深圳。 梁老師說,做什麼方面的工作。 阿炳說,做計算機電腦方面的,技術崗。 梁老師說,深圳,後面有好多學生在深圳,做技術。 阿炳說,是的,那個城市,創業科技公司不少。 梁老師說,你們那幾屆,高中畢業,流行選理科。 阿炳說,是的,我也選了理科。 梁老師說,那幾年,理科就業,的確是有優勢,姚雨寒她也在深圳,也是做技術。 阿炳說,姚雨寒,我好像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梁老師說,可能是我記混了,她應該不是你們同班的。 阿炳說,是,我完全沒有印象。 梁老師說,汪雪珊是不是和你一個班? 阿炳說,也不是,我完全沒有印象。 梁老師說,呂新柔是不是和你一個班? 阿炳說,也不是,我完全沒有印象。 梁老師說,夏曉青是不是和你一個班? 阿炳說,也不是,我完全沒有印象。 梁老師說,現在記憶力越來越不好。 阿炳說,我和石濤是同班同學。 梁老師說,我想起來了,你們有三個人,一起保送,還有個女生,叫張妙彤。 阿炳說,那個女生叫胡曉夢。 梁老師說,現在記憶力越來越不好。 阿炳說,那時候,胡曉夢的作文寫得很好。 梁老師說,班上寫作文,最好的不是胡曉夢。 阿炳說,那是誰。 梁老師說,是你。 阿炳說,我記得我那是時候寫了篇《小草》,還被你貼在牆壁上。 梁老師說,《小草》不是你寫的最好的文章。 阿炳說,我不記得了。 梁老師說,你初二寫的最好的文章是《周家灣的春天》。 阿炳說,我已經忘記自己寫過這作文。 梁老師說,你等等。 梁老師起身進書房,三分鐘後。 梁老師拿著幾頁紙出來。 梁老師說,來,看看你自己當年的筆記。 阿炳接過紙一看,那字型鋒利肅殺,有稜有角,正是自己的字型。 阿炳一個字一個字讀,竟有點不敢相信。 周家灣的春天千般妖態,萬種風情! 繽紛的梅花落地,泥土染上清香。 一場春雨,梅花瓣融入泥土,被大地吸收,第一場東風吹來,周家灣的柳樹開始發芽了。 抬頭遠望,還是一片蕭條的景象,枯樹枯枝枯葉。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