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自己國家。
彥驍宇遵照他們的習慣在門外脫了鞋子才進來。傭人將扇門輕輕推開,便看見宇田雅治正襟危坐等著他,一旁還有逢場必在的山本。
宇田雅治眼皮微睜,也不發話,只是將手往對面的位置一擺,彥驍宇就此跪地而座。
“上次圍剿行動後,我還沒有設宴款待你,是我的疏忽。”他慢語,面部沒有絲毫表情。
彥驍宇垂首,回話道:“少佐太看得起在下了。圍剿行動並非我一人的功勞,而是集體的榮耀,自然也少不得少佐的精密部署。獨請我一人,實在擔當不起。”
“不必過謙了!就當這是朋友間的平常飯局。來,嚐嚐日本清酒的味道和你們茅臺有何不同。”宇田雅治大方的端起酒壺,瞟見彥驍宇桌前碗筷俱全,獨缺酒杯,眉心一皺,偏過頭責備山本。“怎麼辦事的,居然忘了給客人備酒杯?”
“啊!是小人的疏忽,我這就吩咐傭人拿新的酒杯來!”山本躬身致謙,準備退出隔間。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宇田雅治手一揮,打發山本出去。他將自己的酒杯斟滿,舉手端杯至彥驍宇的面前。
“都是軍人出身,無需那麼多禮數。你就用我的酒杯吧!”他嘴角帶笑,目光卻如待捕之鷹,不動聲色的盯住彥驍宇。
從無故宴請他開始,再到席間缺酒杯,彥驍宇就已經覺得事有蹊蹺。此刻他已經是騎虎難下,喝與不喝都會惹禍上身。
沉思片刻,忽然靈機一動,彥驍宇就手接過酒杯,起身從榻榻米上站起來。雙手端著酒杯,口中振振有辭。
“彥驍宇不敢奢望立功,只求無過。如今少佐這杯酒並非在下不識好歹,而是受不起。在此我願替宇田少佐給在圍剿行動中壯烈犧牲的勇士們,敬上這一杯!想必他們在九泉之下,也會感念少佐的恩德!”
彥驍宇將杯中酒澆灑到窗外,隨即向天作出軍人特有的敬禮方式。復又轉回桌前,重新跪坐下來,他拿起酒壺斟滿半杯酒,必恭必敬的將酒杯遞向宇田雅治。
“這杯是在下替亡魂勇士們,還有我自己,一併向宇田少佐敬上的謝意!如果沒有您的知遇之恩,也就沒有彥驍宇的今日。儘管少佐大人願意撇開身份,不顧禮數,面對我這樣身份低微的部下也毫無架子,友善對待。然而我卻萬分惶恐,時刻不敢超出禮數沒了分寸,更是不敢逾越!少佐只要吩咐一句,哪怕是龍潭虎穴我都甘願效命。所以請少佐無需褒獎,這本就是屬下的職責所在!”
鐵錚錚的話語,宣誓著他對宇田雅治的忠誠。受到情緒震動,清冽的酒水竟在杯中蕩起絲絲微瀾,轉瞬,又恢復平鏡。
宇田雅治接過酒,一飲而盡。現在,他已經得到了滿意的答覆。不可否認,彥驍宇確實是個很機智的人,收編到自己的部隊裡,自然是如虎添翼。
但是——
“一個萬事都如此謹慎的人,難免會令人覺得可怕。幸好,你不是我的敵人。”他舒展眉頭,露出一抹笑意。不過這笑,只是瞬間而已。
宇田雅治坐直身子,正色的說道:
“我看過你以前的政績,並無過人之處。可據我瞭解,你卻是個用劍高手,並且具備一定的膽識和智謀。為何要有所隱瞞?我想,你也許是為了避免鋒芒太露,才不得已這麼做的吧。”
“真是什麼也瞞不過您。沒錯,確實如此。”彥驍宇頜首,笑容靦腆。
“是這樣最好。如果另有用意,那可就不妙了。有才能,是沒必要時時刻刻都嶄露出來。就像你劍術高超,可卻偏好指點一些不相干的人。總歸,還是賣弄了一把。”宇田雅治語調極平緩,仿若是在不經意間道出點無關緊要的閒事。
但彥驍宇聽進耳裡,立刻幡然省悟。
怪道宇田雅治今日好心情招待自己,原來是在繞著彎子責備他。想必自己教授繁韻的事情,已經被察覺。只是他想不通,既然宇田雅治有心責難他,又何必大費周章?
既然敷衍也無可能,彥驍宇只得把罪名都扣自己身上,希望可以不用拖累繁韻。
“沒想到屬下一時技癢,傳授他人劍招的事情會被少佐發現。請少佐責罰!”
“你和她很熟嗎?連罪名都願意替她抗?”宇田雅治盯著他,眉頭微蹙。
“曾經救過她一次!要說熟,其實不然。昨日見她一人在園子裡練劍,一時好奇,便上前指點一二。宇田少佐要責罰的話,我身為堂堂男子漢,怎可讓一個弱智女流代自己受過?流傳出去,我彥驍宇又有何面目立足。往後,只怕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