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沒頭腦的話,錯愕的表情彷彿真的不知一樣。“頭先進來的時候還看見夫人同傭人有說有笑,沒想到竟然是帶病之身。不過夫人的舞姿真的很美!”
“你……怎麼說這樣的話!”藤吉杏子被繁韻捅出隱私,頓時惱羞成怒。為免被田中看出端倪,她矢口不認。“我剛才出去是問軍醫開點退熱的藥,怎麼可能同下人作出沒體面的事情!如此汙衊我,實在太過分了!”
繁韻聽不懂,可也猜得出她定是在狡辯。於是淡然說道:“夫人大可不必同我解釋,這枚是您掉的珠釵,請收好。或許,真是我看走眼了。”繁韻恭恭敬敬的將珠花奉上,自相矛盾的話,必然有人會聽見心裡。至少,宇田雅治是再清楚不過。
田中狐疑的偷瞄著杏子,一時不知如何分辨誰是誰非。而藤吉杏子見到自己遺落的珠釵擺在眼前,面上霎時紅白交替,甚是窘迫。
“啊!這不是杏子夫人送我的嗎?我還以為弄丟了正難過呢!現在終於失而復得,實在太好了!”花梨驀然將珠花搶過來,歡歡喜喜的插到自己頭上。不時還向野史撒嬌,讓他幫她插牢。
藤吉杏子見有人及時給她解圍,頓鬆口氣。故意別過臉委屈的掩淚偷泣,無論田中怎麼哄勸都不肯轉過身來。
其他人見狀也只好扯到別的話題,試圖將這段不愉快的鬧劇淡化。花梨這時趁機靠向宇田雅治,玉指輕戳他的胸口,嬌嗔道:
“看吧。跟在宇田少佐身邊的女人,不成龍也成虎,厲害得要命!我都嫉妒死了。”
“那花梨就不會為我吃醋了?”野史板著臉,裝出生氣的樣子。
花梨笑盈盈的將身子重新倒入野史懷裡,紅嫩的臉蛋在他頸邊來回摩挲。如此小鳥依人的模樣,不僅博得野史的歡心,周圍的客人也大讚她溫良。唯獨只有宇田雅治對此視若無睹,冷冽的目光橫掃在繁韻臉上。
突然花梨離開野史的懷抱,歡快的走到繁韻身邊,拖起她的手,笑得格外明媚。
“不行!這麼漂亮的女孩怎麼能輕易讓她離開!要是大家嫌這麼藝伎跳得還不夠好看,我也獻醜上場好了。怎樣,一起吧?”
她溫柔的笑著,緊緊握住繁韻的手。可能由於她太過激動,以至於指甲都掐進繁韻肉裡還不收手。
聽完漢商的轉達後,繁韻無視手背陣陣的刺痛,從容淡定的頜首一笑。
“好啊。還請多多指教。”她禮貌的微笑,不著痕跡的將花梨的手掌拂去。既然這一切都是對方精心策劃的遊戲,她又怎可讓人敗興而歸呢。
大方接過花梨派人送上的和服,胡亂穿在身上,腰間用綢帶隨意綁好。反正是日本人的衣服,怎麼穿是她的自由,丟的也不會是她的臉面。
一直持觀望態度的宇田雅治見到她如此篤定的上場,料想她肯定會有所動作。於是,也就不那麼急著打發她下去。
他倒想看看,她心裡還藏了多少不為他所知的事情。
繁韻遵照花梨的指示,列入原先藝伎第二排最中間的位置,在她左側的是花梨。
如果顯眼的位置,顯然是承蒙花梨特別'關照'。繁韻只消留意她們相互暗示的眼神,也知道這些人是打算群起攻之,好讓她在習舞多年的'前輩'面前出盡洋相,順帶讓臺下人看她的笑話。
即便如此,繁韻仍是擺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氣。她假意並未發覺她們的意圖,只管大大咧咧的站到隊伍中。
待到樂師曲子一奏起,她也現學著前排藝伎舞動的招式,不疾不徐挪動著身軀。
眾藝伎見她學得還有板有眼的,私下互使眼色,愈發賣力表演。
如果繁韻真乖乖跳舞給那些日本鬼子解悶,然後再以自己生疏的舞技讓隔壁左右巴不得她出洋相的女人們如願以償,那她才是天下第一蠢蛋!
趁著有個左臂舒展的舞蹈姿勢,繁韻手掌一擺,扇子啪嗒一開,'正巧'砸到花梨笑盈盈的臉蛋上。瞄見對方投來一記怨恨的眼神,她更是將剛才的動作歸咎於是無心之失。
而左右兩邊的藝伎瞧出她們是在暗鬥,自然也參合進來。繁韻不以為然的淺笑,她才不會坐以待斃,讓她們陷害到自己。
每當其他人故意學著她的法子暗中教訓她,她總是機靈的一一躲過,倒是有些沒反應過來的人白白替她捱了巴掌。
藤吉杏子見場上氣氛古怪,個別人的舞姿明顯不到位,頓生疑心。再暗中瞟了一眼宇田雅治,卻見他唇角輕揚,眼眉間都仿若夾雜著淡淡的笑意。
陡然地,她的眸子再無半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