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陸明遠把手機關了，陸明遠想著待會萬一偉哥電話打不進怎麼辦？卻也知道眼下情況由不得自己，便爽快地把機關了，隨手撂在面前的茶几上。他想身上還有部手機，必要時再跟偉哥和幸義聯絡得了。

葛副局長很講究策略地發問了：“陸老闆，你認識一個叫呂時榮的人嗎？說說你同他之間的關係。”

陸明遠搖頭說不認識。

葛副局長與兩位手下對了一下眼風，再問：“認識一個叫孟靜的？”

幾個月前有朋友打電話給陸明遠介紹一位“上家”孟靜，拿出一百二十萬元人民幣讓他幫著放出去，月息一分，期限一年。正好先天有位“下家”電話找他貸款百萬。這位“下家”是老客戶了，彼此合作一向愉快，孟靜前腳一走，陸明遠就撥打他的電話讓他來拿錢，以月息八分放了出去。陸明遠暗自猜測，只怕是孟靜弄出了什麼事吧，這一百二十萬來路不乾淨。當下坦言道：“認識。”他不想這就把內幕倒出來，萬一不是這麼回事，那可害了孟靜，今後他就無法在這一行幹下去了。“上家”的錢在他手上都無法保密，誰還敢拿錢交給他？替“上家”保密是他們應盡的義務。

葛副局長臉上不動聲色地繼續說：“談談你們之間的事吧。”

陸明遠搖頭笑了笑說：“我跟她能有什麼事？她只是我公司的一個客戶。”

大莊家　第五章（2）

葛副局長說：“這麼說來，她跟你公司有業務往來了。是貸戶還是儲戶？”

對方如此步步推進，陸明遠就料定他們是奔孟靜那筆款子來的，對眼前這些人他不能拒絕回答，配合執法機關破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責任，何況孟靜的錢牽扯到他公司。陸明遠再次坦言：“是儲戶。”

葛副局長說：“多少？”

陸明遠不能說什麼替儲戶保密的廢話，這話是有針對性的，好歹也是多年國家幹部，知道這號事在執法機關面前是沒有什麼保密的，保密就是犯法，甚至犯罪，那是要追究法律責任的。這會讓陸明遠大感緊張的已不是替儲戶保密，而是自己公司在這起事情背後所要擔負的義務，因為私募資金是嚴重的犯罪行為，雖然檢察機關無權查處他，但肯定會報告公安和金融監管部門，這兩個部門就會對他公司採取相應的行動。陸明遠在金融部門工作多年，深諳這中間的利害關係。在他註冊成立公司前就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在他想來，只要處理好“上家”這層關係，“上家”能夠隨時從公司支取他們的資金，就不會有事情發生。這也是幾年來金利公司沒事，陸明遠深受“上家”信任所在。私募資金之所以被監管部門查獲，大抵是“上家”的錢拿不回來把事情拱出，最終讓私募者曝光，從而受到法律的嚴厲制裁。現在，因為“上家”孟靜而讓公司陷入這一危急關口，是陸明遠怎麼也沒想到的，他感到腦袋一陣一陣地發脹。

就聽葛副局長沉聲問：“是多少？”

陸明遠知道這個問題是沒法迴避的，閉了眼睛對著空中吐出一口長氣，再把眼睛睜開來，說：“一百二十萬。”

葛副局長讓他把情況詳細談談。

陸明遠敘說情況時，很想把撂在茶几上的手機開了，看偉哥是否有啥訊息進來，礙著場合作罷。又想偉哥打他電話不通，也不知有多急，就想怎樣把這兒的情況遞出去。

在陸明遠談情況時，葛副局長的眼睛半睜半閉的，似乎沒什麼反應，待到陸明遠說完，他的眼睛便睜開了，緊緊盯著陸明遠，陸明遠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屁股就挪了挪，說就這些。葛副局長這才說：“孟靜這一百二十萬是她丈夫貪汙受賄所得，我們將依法實行追繳。這筆錢你得交出來。至於你私募資金的事，我們將報告上級領導和相關部門，由他們對你實施處罰。現在是你怎樣把錢交出來。”

陸明遠說：“你們可以隨我一塊去公司拿，我也可以打電話讓公司員工把錢送到這兒來。”

葛副局長說：“打電話讓你公司員工送過來吧。”

陸明遠就拿起茶几上的手機開了機，秘書檯告訴他邵怡來過一個電話。見沒有偉哥的電話和資訊，陸明遠失落的同時又有些隱約不安。他調出財務部陳經理電話，讓他馬上送一百二十萬來洋洲賓館。做完這一切，似乎就單等陳經理送錢來了。陸明遠決定趁這個機會同三位檢察官扯扯，看能否把私募資金的事在這兒消化掉，實在不行再另尋辦法。

“葛局長，孟靜這筆款子的事我跟你們交代了，就這麼個情況，相信你們在孟靜那兒是做了瞭解的。我呢是做資金生意的，孟靜經朋友推薦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