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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颳著灰蒼蒼的屋瓦和雨水蝕出的崖隙土穴,蕭蕭復嗚嗚,叩得人面板生疼,攪得我悲從中來,暗恨造化不仁,把人當白雲蒼狗!這大自然的簫聲你在下山途中的村落廢墟上也聽過,礦區搬遷留下的廢墟,高樹下的斷壁殘垣,那些吃嘰嘰喳喳的鳥巢,那吹送千年萬里了無痕跡的風啊!其實又何須千年萬里,眨眨眼便“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

自然之美是一貼止疼的良藥,愛和理解是心靈的“天香續命露”。媽媽還有兩劑“天香續命露”,就是你和小星星,盡情盡意地愛你們,是媽媽活下去的兩道纜索。

每當我把小星星攬在懷裡,禁不住想到終有一天他也會長大,離開我到外面去闖蕩自己的人生,就忍不住心中悵然!你一定還記得,在北京我一次又一次唸叨著:“我不想讓你長大,我不想讓你長大……”我是真的不想讓你長大,有孩兒在身邊的母親,再苦再累心裡也是又溫暖又踏實的。離家遠行的人,應接不暇的新事新人新景物,想家的情分遠遠沒有留守者重。因為守望者被舊事舊物包圍著,處處都會與思念之人留下的身影蹤跡相遇,那顆心終日被牽掛的千絲萬縷撕扯著,真可謂情何以堪!一個經歷數十年風雨的母親尚且如此,那涉世不深年在豆蔻的少男少女,想必更是如履刀鋒。漫兒啊,媽媽祝願你永遠不要吃到這種苦,也不將這種苦帶給別人。

想要文理兼修並不難,你還記得咱在地攤上三元錢買來的那本《落葉溪》嗎?語言美,故事也很自然,是一幀幀極富地方風味的民俗畫。漢語在人流湧動的街衢貨幣一樣被使用,難免面目全非。好的語言都是經人用自個兒的血肉之心重新含育出來的,要讓這匹老馬根據你的意願走一條最近的路——簡潔明瞭地將你心中的意思表述出來,你就得拿起一把錘子,不住的敲敲打打,把所有的鬆動和可以省略的廢物剔除乾淨,把不屬於生命本體的浮華和積垢剔除乾淨,把所有表演給人看的油彩和花架子剔除乾淨。這時候你就會發現,被人說了幾千年的語言依然清麗,從本真的泥土上生長出來,散發著幽幽可人的清香。用心靈,用眼睛,用腳掌,從精彩的現實生活,從大自然的風露清愁,從瑩然墜地的秋葉,從瞬間凝眸的花朵,從隨便翻翻的書刊雜誌,把那些讓你的心為之一動的東西連根帶泥地挖回來吧,記在一個小本子上,儘可能保持原汁原味。持之以恆,就會習慣成自然,不再覺得擠佔了課內學習時間。難道你不覺得,即使在奇異的夢境,語言這個巫女,也在向你顯示她無可匹敵的美妙嗎?漫兒,媽媽真的好羨慕你,如果說接踵而來的每一個日子都是一壟地的話,你簡直可以掛千頃牌、萬頃匾了!伸出你心靈白生生的根鬚,用你獨特的方式去盤扎它們,把屬於你的日子種植得鬱郁蒼蒼,讓我這老書童美美地沉醉其中吧!

畢海大一(2000。9—2001。7)(5)

昨天晚上,我剛把你鋪過的那條綠床單從櫃子裡拿出來,就被小星星搶去捂在臉上,他說:“讓我蓋!讓我蓋!我想哥哥了,我想聞聞哥哥的氣兒……”

軍訓

親愛的媽媽:

我給杜麗打過電話了,也給舅舅打了,您放心。

有人嫉妒你因為我上了清華,這有什麼不好?只能說明他們的弱小,我現在是狂熱地期待有人嫉妒我,嫉妒也是一種獎賞啊!

軍訓結束了,可能是我麻木不仁吧,其中能觸動我的可謂微乎其微,只有幾個細節還算有意思,不妨一說:

連長是河南人,兼任我們的教官、三排長,是個很乾練的人,開始時訓練挺嚴,後來就鬆了,也經常和大家說說笑笑,不再兇巴巴的了,我們班有些女生簡直喜歡上他了。印象比較深刻的是爬戰術,一天下來,腿、胳膊全磨破,疼倒是不很疼,只是傷在關節處,動起來不方便。爬完戰術後的一天是最難熬的一天,上午忘了灌水壺,身體又很疲憊,天剛放晴,一點風也沒有,穿的又是迷彩服,結果中午時候明顯感覺頭暈,心跳特別快,兩眼發黑,本來打算打聲報告跑到旁邊休息,可個性又佔了上風,懶得說話,結果搖搖晃晃竟然堅持到了吃飯。吃飯時先灌了兩杯水,竟然還頗有成就感!

軍訓中最最奇怪的莫過於我們尊敬的輔導員和老師,別的老師、輔導員都是每訓必到,有時還跟著一起參加訓練,他們倆到後來基本上是每訓不到,平常也找不見他們的身影。有天中午我吃完飯出來,看見輔導員和他大二的女朋友一起去坐車上街,下午可是閱兵,分列預演!他的責任心可真夠強的。別的連的教官們都被他們的連部請出去吃飯,而我們的老師連屁都不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