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漆很多地方都斑駁的脫落了,辦公桌和椅子也是最普通的木製,桌子上有一臺電腦,一個筆筒,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正對書桌這面牆邊擺的是兩張仿紅木的椅子和茶几,茶几上擺了一盆水仙花,整個書房看起來倒像是九十年代的裝修,和現在書房的佈局格調完全脫節了。“段行長的性格嚴謹自律,公正廉潔,可是他的書房和他的性格有些不同,這個書房整體看起來過於簡陋,透露著一種自我約束,一種壓抑的緊繃。”童瞳視線停留在書櫃最後一格,玻璃後面擺了一些看起來有檔次很多的物品。玉製的幾個物件,木製拋光的幾個雅趣擺設,還有兩個瓶子,一個是大肚細口的青花瓷,有一尺多高,裡面插了幾副畫軸,這些東西一般人家不是擺出來當身份的炫耀,就會放到保險櫃裡以策安全,可是段利民這些東西卻隨意的擺放著,雜亂無序,而他的書籍卻擺的井井有條。“這些是有些朋友,有些下屬送給利民的,也不算是值錢的東西,利民之前也是不要的,但是有些是老長輩們給的,不要不合適,有些是下屬的心意,這些人和利民一樣都清正廉潔的,只是正常朋友之間的交往。”吳燕端了一個果盤過來,裡面是幾個砂糖橘還有幾根香蕉,看到童瞳站在書櫃前看裡面的東西,這才開口解釋了一句。“嫂子,段行長那一次從香港開會回來,情緒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關曜之前並沒有注意到童瞳說的這一點,在段利民失蹤之後,關曜就和刑偵處的警察來過這裡,當時只當這個書房過於簡陋,而段利民也是一個真正廉潔的官員,所以才會將這些好玩意都隨意的丟在一旁,如今聽童瞳這麼一說,就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了,如果二十年前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段利民這些年可能一直都在悔恨之中,他也一直用自己的廉明公正來鞭撻自己。吳燕仔細的想了想,搖搖頭,“我去問問小旻,他記性很好,奧數老師都誇他很有天分,或許小旻記得。”段旻對童瞳很有好感,之前在學校被其他幾個孩子刁難的時候,是童瞳站出來幫著他的,所以這會聽到吳燕的問話,段旻立刻就想起來了,“爸爸從香港給我買了一個桃核的掛件,桃核是辟邪保平安的,以前爸爸是不相信這些迷信的。”段旻從毛衣裡面拉出一個紅繩的掛飾,紅繩下面墜著一個桃子核雕刻出來的小蛇,並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但是一般人送孩子不會送這個,至少是玩具什麼的,段旻喜歡看書也可以買書一類的,這個辟邪保平安的掛件讓關曜和童瞳同時沉思著。看來二十年前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這件事讓段利民一直心存愧疚,所以他這些年都是兢兢業業的工作,這也是一種人心理上的彌補,而在去了香港之後,給自己兒子買了一個桃核的掛件,這樣的迷信也從側面上反應段利民的心虛和不安,即使過了二十年,卻也不能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