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影子由刀穿刺在一起。
鮮血。
一滴一滴。
滴灑在地面上。
在最佳時機發動了致命一擊的南神主天仇,久久地保持著飲雪神刀襲刺的姿勢。站在他的面前,是仍然背身而立的岳陽。鮮血將岳陽的衣服染紅了一大片,殷紅得刺眼……
但這些並不是他的血,而是南神主天仇的血!
飲雪神刀,被岳陽左手單臂夾在腋窩下,直透前胸而出,表面看起來像極了被刀穿刺過岳陽的身體。
在神刀‘穿體而過’的那一剎那,天仇就開始後悔了。
他從來也沒有那麼後悔過。
陷阱!
剛才那個最佳襲擊時機,根本就是一個致命的陷阱,由面前這個狡猾之極的敵人,親手佈置。流光的確被擒住了,但無論如何,在戰鬥沒有結束前,這個聰明得可以用狡詐來形容的‘赤虯’,不可能像個小無賴那樣出手暴打,痛打狂毆露出的破綻,其實是一個陷阱的誘餌。
可惜,這個明白得太晚了。
等明白過來。
魚兒已經貪婪地吞下了誘餌,落入了死亡的大網。
任何貪婪,都是錯誤;任何錯誤,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天仇在那一剎那,突然莫明其地回想起當年師尊的教導。
師尊在當年曾說:身為一名用刀而不用匕首的刺客,不僅要偽裝成世間最笨的人,還不能做世間最聰明的事。
否則,就要付出血的代價!
這句話,直到現在才完全明白,實在太晚了!
無論身為一名刀客,還是一個刺客,落入了敵人精心佈置的陷阱,都只有一個結局。
那就是……死。
吞龍槍自岳陽的右腋下穿出,貫穿了天仇的胸膛,直透後心,染血的槍頭和槍桿長長地延伸出去,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灑著鮮血。如果僅是身體的重創,自然無法對一名神主級別的強者造成致命傷,但吞龍槍裡蘊藏的太炎神力,以及一種天仇感到極其陌生又極其隱密的力量,雙重爆發。天仇感到靈魂也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就算不死,僥倖在這次神戰下逃脫活命,也數千年內不能恢復現有的境界。
但面前這個狡猾如狐冷酷如狼的年輕人,會給他東山再起的機會嗎?
顯然不可能!
死。
已經是註定的結局,自對方佈下陷阱之始。
“你,其實跟弒神一樣,你們,都是一樣的人!你真正用來擊殺我的,不是吞龍槍,也不是太炎神力,而是一種劍氣,一種比弒神的離恨神劍還要可怕的劍氣!山外山根本沒有你這樣的人,年輕人,你到底是誰?”南神主天仇,眼睛緊緊地盯著岳陽,他現在希望在自己臨死前,能夠獲得一個可以讓自己瞑目的真相。
“答案,在你的心中。”岳陽緩緩地把吞龍槍抽回來。
“在我的心中?”
天仇以手捂住前後貫穿通透的胸口,一手提著飲雪神刀,呆呆地站在原地。
地面上嚇得渾身發抖的流光,忘記了逃跑。
等他反應過來,想化成光團逃逸。
當頭一腳踩下來。
直接將他的頭踩入泥沙中!
沒有得到岳陽的許可,他想逃?沒門!
“天仇叔叔。”姬無曰的眼睛一下子紅了,他忘形地撲過來,攙扶住南神主天仇的身體,竭力想幫天仇止住那噴湧如泉的鮮血。
“沒用的,身為一個刺客,我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該做什麼,又不該做什麼。”天仇擺了擺手,阻止姬無曰的搶救。他最大的傷創不是身體,而是靈魂,在那肉眼看不見的靈魂世界,有無數的太炎神力和一把神秘的劍,正在毀滅著他的靈魂……僅僅是肉體癒合,搶救回來也只不過是一塊肉,無濟於事。相反,趁現在這個機會,天仇決定給姬無曰上最後的一堂課:“死亡,自我當年選擇了刺客這條路開始,就註定了這種結局。不是我殺掉別人,就是別人殺掉我,死亡對我來說,只是一種解脫,你用不著悲傷。”
“不!”姬無曰的眼睛湧現了淚光。
這個中央神殿的天子驕子,平時高傲得視眾生如螻蟻的他,在此刻竟然真情流露了。
天仇微微嘆氣:“以後沒有了天仇叔叔,你要一個人好好地走下去,不是每個地方都有師父和天仇叔叔,給你鋪好每一條路。天界無垠,你要走的路還太長太遠,如果師父和天仇叔叔不可能陪你一起走下去,那麼你就要自己孤獨上路。每一個強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