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像來了月經一樣紅,此時夕陽西下。、ybdu、孟海在躺椅上面,為夜獨泓捏一把汗,現下夜獨泓已然不在水球上,他在水球和天一星之間,也就是在去往水球的路上。孟海看到月經一樣的天空,如同小女生第一次見到月經時的驚訝,天邊這樣紅,紅得像老年。這樣的天,孟海長這麼大,曾經只看過一次,如今是第二次,孟海如何不感動。
那是一個下午,孟海從教室裡出來,他剛剛做完了法術老師佈置的作業,身心有些疲憊,而當他剛走出教室門的時候,樓道里的景色感動了他。夕陽,沒錯,是夕陽,夕陽染紅了教學樓,它一定染紅了教學樓,可惜孟海看不到外面的樓體,但是孟海可以看到樓道,此時的樓道里面,已經是紅彤彤一片了。這種紅,不是輕描淡寫的紅,也不是熱烈的、強烈的、濃墨重彩的紅,而是那種溫暖的、柔和的、彷彿童話的紅,這種紅以及這種溫度,感動了孟海,孟海就突然停住不動了,他就站在夕陽裡,彷彿站在童話中。
這無限好的夕陽,容易消逝,孟海為這夕陽的美擔心,如同為夜獨泓擔心。孟海的面容略顯憂愁,他的心情是完全可以不表現在臉上的,但是這次,卻從他的面部表現出來,孟海是真的憂慮。
牛驢走過來,送給孟海一個蘋果,這個蘋果是牛驢帶在身上的,一直沒有吃,他要孟海吃。孟海說不吃。牛驢就將蘋果掰成兩半,一半遞給孟海,孟海就吃起來。
吃著蘋果,心情會好一些,似乎這食物是可以分解憂傷的。全球大事且不論,就說現在吧,無聊得頭頂,夜獨泓在太空中的飛行器上呢,孟海沒有夜獨泓哪怕蘇雨、香草兒的命令,是不敢擅自去做事情的。天一星的兵好像在水球佈置下了天羅地網。孟海是不敢輕舉妄動的。不能跟天一兵發生衝突,至少是現時不能,可在這段算是韜光養晦的日子裡,做些什麼呢?要建造花木小屋也建造了。要編做躺椅也做了。還要做什麼呢?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可做呢?人生有太多時候如現時這般。無趣得很。
牛驢問孟海在想什麼,他看孟海似乎有些憂愁,就想知道孟海在憂愁什麼。所謂問君何所愁。孟海回答的也簡單。孟海的回答是,我在憂愁天邊的夕陽。
牛驢說,我也在憂愁,我在憂愁天邊的白雲。
那天邊,是有白雲的,夕陽再強大,也終究不會塗染所有的雲朵,天一星的人再強大,也絕對消滅不了水球上所有的人。
牛驢說了一些很有哲理的話,其中有一句是,白雲悠悠,天空哪兒管得了。
孟海被這句話擊中,他實在感覺這句話說得像一個哲學家。
夕陽慢慢淡去了它的色彩,剛才兩人濃重的心情也變得清淡,原來人的心情會隨著自然的變化而變化,這太奇妙了。
日頭落下去,天就徹底暗了,日頭落下去,世界也就安靜了。
孟海不說話,他要享受黑,天黑這種黑,是用墨汁啊顏料啊難以表現的,在畫面上難以表現,在詩句中也難以表現,這種黑,只有在天黑的時候,身臨其境,才能完好地感受。太深的夜,那種黑是凝重的,黃昏時,天色的暗,也可算是一種黑,但這種黑是裝腔作勢、似有似無的黑,只有太陽落下去,天色初黑,這種黑是最為鮮嫩的,這種黑像一個孩子,是最為活潑的。孟海就正在享受這種黑,孟海不愧是一個高貴的人,他可稱得上是一個貴族,正因為他能享受這種黑。很多的人,能夠享受牛排,知道牛排好吃,能夠享受女人,知道女人溫柔,能夠享受服裝,知道服裝漂亮,能夠享受豪宅,知道豪宅氣派,等等等等,人能夠享受的東西很多,但是有些東西,比如自然中的東西,有些細微到難以被普通人發覺的東西,是一般人享受不了的。就如這天色初黑,是最耐人尋味的,孟海就能享受此類的東西,很多的人,在天剛黑的時候,要麼聊天,要麼打麻將,要麼拿著炒瓢做飯,他們不懂得也不會享受這種美麗的黑。這是多麼遺憾的事情。
牛驢和白星都不能理解孟海此時的內心感受,他已經將白天擔心夜獨泓會出事的心情拋之腦後,他要全心全意享受這夜的黑。
牛驢在夜中,看不清孟海的臉,孟海不要光亮,有燈有火,孟海也不要弄亮,他就是要享受這夜的黑。那牛驢還以為孟海此時仍然如白天那般憂愁呢,他想要找些話來開導孟海。
孟海此時的心是多悠閒啊,他能與這種夜的黑同在,能處在這種迷人的夜色中,已是很激動了,他沒有愁苦。
牛驢說:“你也不要擔心,夜獨泓那麼大本事的人,他準能順利抵達天一星。你不要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