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又接連喊了幾下,“哇哇哇!”可是,那些鳥根本不怕雲蟻墨的喊聲。
該老太太了,老太太很自信的表情,她朝著葡萄園喊:“哇!”一片紫色的光從她口中飛了出去,那光如同是一條龍,蜿蜒起伏向著葡萄園湧去,又驚起一片麻雀,那些正要飛進葡萄園的鳥,都馬上折轉身子,向著天空飛去。
雲蟻墨看著老太太那張乾癟的嘴,她真是難以相信,那張乾癟的嘴具有那麼大的能量。
雲蟻墨:“奶奶,您一個人在家,沒有孩子來看你,是不是感覺到心裡很煩?”
老太太:“沒有,沒有。兒孫自有兒孫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世界,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孩子長大了,孩子都長大了,想去他們的世界了,就讓他們去吧。我一個人在家裡挺好的,我可以坐在廣場上曬太陽,可以對著葡萄園喊叫,我告訴你,我在這裡幫葡萄園主趕鳥,我比那嚇唬鳥的稻草人可強多了,稻草人不會叫,我會叫,我就是比它強。葡萄園主給我開工資,給的工錢不少呢,夠我吃飯了。”
雲蟻墨:“你嘴上的功夫真的是很了得,你嘴上功夫比我們三個人加起來都厲害,你一喊,那些鳥就不敢偷吃葡萄了。”
老太太:“你別看我的嘴巴乾癟,我說話是沒有問題的,我喊叫驅趕鳥也是沒有問題的。可我有時候就是哀嘆,我照著鏡子,看著我的模樣,我就感嘆啊,我過去,我十七八歲的時候,多漂亮啊,那個時候,我是一個很水靈的姑娘,很多小夥子都來追我,他們像是小蝴蝶小蜜蜂一樣圍繞著我,我很幸福啊。可現在,我年紀大了,奶奶我今年都八十八了,週歲。不僅沒有小夥子圍繞我了,就連我的兒子女兒也不在我身邊了,唉,老了,老了就是老了。”
紫雲走過來,靠近老太太,她怕老太太聽不見她的話:“奶奶,您什麼時候一個人的?”
老太太:“六年了,這六年,我一個人在家,在家裡也沒事,就出來,在這水泥地上坐坐,喊喊嗓子,賺錢。我是靠嗓子賺錢的,如果我沒有一個好嗓子,就掙不到這份錢。”
紫雲:“剛才看見您喊了幾嗓子,確實功力深厚,我們這些年輕人,都很仰慕您的嗓子,我們都很敬佩您。”
“哇!”老太太又喊了一聲,一片淡綠色的光團衝擊葡萄園,又一群麻雀從葡萄園中飛起。
老太太:“我能吃一口是一口,我吃飯能吃多少呢?我都八十八了,我還能吃幾頓飯呢?不像你們,路還長著呢,人生還新鮮著呢。”
“哇!”孟海也試著喊了一嗓子,可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
孟海:“您不能每天都啃饅頭,不能每天都吃一樣的菜,也得換換口味,每天都吃一樣的,誰受得了啊?”
“不講究,”老太太看著那片葡萄園,“人老了,不能講究的太多,也講究不了那麼多,活一天是一天,女為悅己者容,我這麼老了,也沒人追我,也沒人願意搭理我,我每天不洗澡也不洗腳,我身上穿的衣服,六年來就沒有洗過。”老太太打了個哈欠,“活一天是一天吧,我是土埋了半截的人了,我還有心臟病,我能嚇唬鳥,讓鳥從葡萄園飛走,但我不能被嚇,要是有人嚇唬我,我心臟病就得犯。久病床前無孝子,我這麼老,又有病,正應了那句話。其實一個人挺好的,一個人的世界,是自由的世界。”
孟海和雲蟻墨在老太太旁邊坐下來,雲蟻墨拉著孟海的手,孟海拉著老太太的手,孟海:“我的雙手中,有兩隻手,一隻年輕細膩的手,一隻年老粗糙的手,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手。”
孟海轉頭問老太太:“您年輕的時候,也像我女朋友這般嗎?”
沒等老太太回答,孟海又轉頭問雲蟻墨:“你年老的時候,也會像老太太這般嗎?”
紫雲:“年輕的人,喜歡在頭髮上面插一朵小野花,裝飾自己,這就是講究。而年老的人,頭髮上面沒有了小野花,身邊也沒有了親人,很多事情上面都不講究了,人活著有什麼意思?難道人真的是隻有年輕的時候才有意思,年老就等待死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