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殺害。
小摔的爸爸和媽媽被兵打過,那是蠻橫的天一兵,他們打爸爸和媽媽,這小摔是看在眼裡的,當時他很小,他看別人打自己的父母,他就在一邊哭,他害怕那些帶槍的兵,他們拿著白光槍,一個個都很威武。人為什麼會打人呢?人為什麼會欺負人呢?人為什麼會置別人於死地?同樣是可愛的人,為什麼有人愉悅,而有人悲痛?人間悲劇和天下喜劇,究竟有多少歡笑和眼淚?
小摔是詩人,在很多人眼裡,詩人是有問題的,要麼精神有問題,要麼性格有問題,總之,詩人不是正常人。
小摔曾經想吃藥,來解決自己精神的問題,他老想寫詩,他懷疑這是因為精神出了問題。似乎世界不需要詩人,而小摔恰恰寫詩,這種尷尬讓他覺得自己精神有問題,這種對自己的猜疑讓他感覺羞恥,就好像一些男人感覺自己的太小,感覺羞恥。其實這沒什麼好羞恥的,個子高又能怎麼樣?
原始森林太漂亮了,能在原始森林裡生活,這是小摔以前夢寐以求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可以在原始森林裡生活。真的實現了,小摔有點不相信這是真的。
原始森林很多地方都不是那麼好玩兒的,跟猛獸在一起,玩兒不好會玩兒到它的嘴裡。
小摔是個有志氣的人,他曾經告訴自己,不論是遇到什麼問題,不論是處在什麼絕境,都不能灰心喪氣。心不能灰,氣不能喪,這是活著的基礎。
小摔也確實是這麼做的,這一路,有好多老虎想要吃小摔,小摔就那麼好吃嗎?馬茶把那些老虎都殺死了,殺死老虎的武器正是他的寶藍雪扇。
小摔在原始森林裡迷失了方向,他不知道哪邊是東哪邊是西,哪天邊是南,哪邊是北。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什麼地方,他走在路上,雙眼無神。
馬茶帶著小摔走,小摔後面帶著另兩個詩人。這麼多年,小摔一直寫詩,為了寫詩,他遠走他鄉,為了寫詩,他廢寢忘食,為了寫詩,他窮愁潦倒。小摔是一個詩人,從一個還算快樂的詩人,成了一個憂鬱的詩人。
小摔就是這樣一個悲憤的詩人,詩人,是個很體面的活兒,這個職業聽起來很體面,一點兒也不下賤,但小摔卻感覺自己活得很下賤,他總是憂鬱,總是寫詩,小摔寫了很多憂鬱的詩。
小摔在原始森林裡就在想:我是詩人嗎?我是這個世界上的詩人嗎?我是別人喜愛的詩人嗎?詩人是什麼?我是誰?誰是我?誰是誰的誰?
小摔想著,走著,走著,想著。他走過的地方,有很多樹,他也不認識那些樹,他感覺這個森林好陌生,陌生的像另一個世界。
因為原始森林很大,所以人在這裡死了,如同一粒塵埃落在地上,沒有人會知道一個人的死,沒有人會關注一個人的死亡,沒有人會關心一個人的消失。小摔這個詩人,若被這裡的動物殺死,也如同是一粒塵土落在地上,不值一提。
誰的生命重於大山呢?哪個人不卑微呢?哪個生命消失驚天動地呢?哪個人的死亡十分重大呢?
太多人如同灰塵,這樣的人,死了,便如同是灰塵落在地上,輕輕地,生命離去。
森林裡有一些部落,有的部落茹毛飲血,還有食人的習慣,小摔來到這個森林,算是來到了一個原始社會。部落中的人茹毛飲血,他們當中其實也有詩人,但部落裡的人既不吃詩也不喝詩,所以部落裡的詩人就餓死了。
小摔不屬於部落裡的詩人,他是部落外的詩人,他是從森林外來的,來到森林裡,看到了部落,小摔得知部落裡有詩人餓死,大為感慨。
森林裡面沒有酒,至少小摔沒有找到酒,他想要用酒來澆灌內心的憂愁。很多詩人用酒消愁,酒麻醉人,能讓人暫且逃離現實。酗酒就是逃避。小摔從茫茫紅塵逃到原始森林,在原始森林裡他又想喝酒進行第二次逃避。逃避,真的是辦法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