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婆來到水邊,等著老頭子也來到水邊,他們就將帶來的衣服放在草地上,準備洗衣服。
虎子說:“你們在這裡洗衣服,你們不要命啦?”
兩位老人不解。
黑星說:“二位老人,這水中有水怪,是吃人的,你們在這裡洗衣服很危險。”
老太婆說:“我兒子都死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老頭子趕忙說:“說這個幹什麼?”
老太婆說:“我心裡堵得慌。”
黑星問:“到底發生什麼事兒?”
老頭子說:“我的兒子,一心想要學習法術,他知道法術學好了,能到天下的很多地方闖蕩,可是我也知道,學習法術,需要找到一個好的老師,到一個好的學校裡面去,認真學習,持久學習,才行。我的兒子也用功,他沒日沒夜地學習,就是想要去一些大山上闖蕩,可是他的法術一直不行,對付對手,根本就對付不了,他一度因為法術不精很抑鬱。”
黑星問:“那後來怎樣?”
老頭子說:“他不是抑鬱了嘛,然後就每天很煩悶的樣子,我看不慣他那種死樣子,我說莊稼人嘛,吃飽肚子就行了,練什麼法術,法術又不能當吃不能當喝的,我說他他不聽,他和我犟嘴,我就給了他一個耳光,照他臉上狠狠地扇,他耳朵都被我扇得耳鳴了,我打他那樣狠,可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還是想學法術,我也不管他,他願意學啥讓他學啥,他那豬腦子,學什麼都學不成,百事不成。”
白星說:“做老人的,也該理解孩子。”
老頭子說:“他不體諒人,他就不懂我,我說的話,他就不理解,他不理解,他一點都不理解,不理解也行,不理解算,早晚有理解的時候。”
老太婆說:“生他的時候,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我一直希望他能掙很多錢,讓我們二老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可是這龜兒子不爭氣,這慫一點氣都不給爭,就是一天滿腦子想著那法術,就是想練法術。他是聽說人家會法術的人,能滿天下去闖蕩,他就也想和人家一樣,滿世界跑。”
老頭子說:“他那是白日做夢,做夢哩,就他那麻桿,麻桿樣,還學法術,異想天開,整天腦子裡不知道想些什麼。看他那球樣,就來氣,一肚子氣。他跟我犟嘴,我就打他,我嫌他沒出息,他一氣之下,你們猜怎麼著,上吊死了。我也沒錢埋他,你說他這死的,真不是時候。他還在那裡吊著呢,等我掙下錢,才能埋他,現在墓地可貴了。”
黑星等人這才知道,那個破屋子裡的窮書生,就是這對夫妻的兒子,他的兒子死了,他們沒有錢埋掉他。
老頭子說:“我這裡有塊木板,上面寫著我兒子寫的詩,這個可以作為我兒子的墓碑,別人的墓碑是石頭的,我兒子的墓碑是木的。我也不認識字,不知道這木板上寫的是什麼。我現在沒有錢埋我的兒子,留著這木板也沒什麼用。我想以後有了錢,再把他埋了。我兒子生前愛跟文人打交道,我看這位白衣公子很文雅,就把這木板送給你,也許你喜歡。”
黑星聽老頭子這麼說自己,心裡也高興,他接過老頭子的這個木板,看木板上的字,這木板上寫著:“向悟道老師學習。”這其實不是詩,是他兒子的一種願望。
悟道老師,天下聞名,他對人的教導是傑出的,很多人都想跟著悟道老師學習法術,得到悟道老師的指點。也有人想跟悟法老師學習,可這兩位老師,都去世,這是天下的悲哀。
老頭子說:“木板上寫的是個啥?是詩不是?”
黑星說:“不是詩,是一句很樸實的話。”
老太婆說:“我兒子死了,這是一件莫大的悲傷事件,我的心總是在抽搐。”
黑星收下那塊木板,告訴他們:“我們也該上路了,你們不要在這水裡洗衣服,也不要靠近那邊的樹,樹上和水中都有怪物,是吃人的。你們在平凡的地方生活,勤勞樸實就可以,可是在五靈山上,就不能沒有法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