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我時，我在吃山藥，你看到了吧？”孟海喝口熱水，“我種了好多植物，我能讓他們在同一個時期開花結果，我也能讓他們在不同時期開花結果，那些植物什麼時候開花結果，得聽我的。這也是我學習的法術裡面的一項功能，聽上去很神奇吧？”

孟海又說：“我家有一些親戚，在我小的時候會和我在一起，挺快樂，但是後來我長大，開始不喜歡他們了，我比較喜歡植物，比較不喜歡動物，要是人跟動物比較，我有時候比較喜歡動物。我說出我喜歡種地時，他們就笑我，我的親戚居然笑我，說我沒有出息，說我沒有志向，說我是廢物，說我沒有追求。”

“你可以給他們說，你追求遠方山。”夜獨泓說。

“不可以的，”孟海說，“我不能給他們說我追求高的東西，那樣他們會說我好高騖遠，說我不切實際，說我不自量力，我也不能給他們說我追求平淡的東西，那樣他們會說我沒有奔頭，沒有目標，沒有想法，沒有魄力，沒有幹勁。我討厭他們，可能他們也討厭我。這戰爭挺好的，它讓這個世界亂套了，我的那些親戚朋友就都散亂了，他們是我親戚名義上的敵人。”

夜獨泓說：“我也是看你有時候挺不愉快的，你是為你自己活，不是為別人活，不是為別人的眼光活。在遠方山腳下，可以派遣內心的煩悶，不喜歡的人，就不要去見了，不喜歡的東西，就不要去碰了，不喜歡的話，就不要去說了，不喜歡的書，就不要去讀了，不喜歡的地方，就不要去逛了，讓你噁心的事情，忘了吧。”

夜獨泓說：“你不開心，就去吃些東西，你這裡有什麼東西？除了你吃的那山藥，還有什麼東西？”

“還有山藥蛋，可以炒著吃，”孟海說，“你要吃麼？你要是吃，我帶你去採山藥蛋。”

夜獨泓說：“好吧，就去吃山藥蛋，可以當飯吃，不用去買飯吃了。”

“哦，行，那就去吃山藥蛋，我告訴你，我種的山藥蛋可好吃了，不騙你，去了你就知道了，你會看到那山藥蛋又大又可愛。”

夜獨泓跟著孟海，在孟海身後說：“去你的山藥蛋地用不用小地圖，我這裡有小地圖。”

“還是放你工具箱吧，我不用小地圖。”孟海說，“這地方我熟悉，還用什麼小地圖。”

夜獨泓跟著孟海到了山藥蛋地，這裡果然有很多山藥蛋苗，夜獨泓就和孟海弄山藥蛋，一共弄了四個拳頭大的山藥蛋，夜獨泓說：“我看這山藥蛋的確挺不錯的，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我們怎麼吃它，拿回去炒著吃嗎？”

“不炒著吃了，我也不想拿回去，就在這裡生火吃吧。”孟海說，“我覺得在這裡燒烤山藥蛋會比較有意思，你看這裡沒有其他人，很安靜，就不怕有人來分吃我們的山藥蛋。”

當即兩人在地上忙活起來，生火燒山藥蛋，很快山藥蛋就燒烤熟了，兩人就吃了。

吃燒烤山藥蛋是件很快樂的事情，兩人吃啊吃，他們吃完了四個大山藥蛋，就飽了。

夜獨泓坐在地上，不想動彈，他說：“我有時候覺得人活著，挺沒有意思的，就是吃啊喝啊，要不然就是為吃喝做準備。動物要吃，人也要吃，人始終擺脫不了這個動物姓，動物要什麼，人也要什麼。很多人想要達到某種境界，如同神仙一般，似乎沒有動物姓，我認為那是虛假的，是不正常的。正常的人類是，承認自己的動物姓，合理地滿足自己的動物姓，快樂開心地生活，不對他人造成傷害，就很好。”

“我們吃飯，也是滿足動物姓，我們吃飽了，就是滿足了自己的食慾。”孟海說，“可是我們還沒有滿足我們想要登上遠方山的**。我們要上那座山，心裡迫切，可是，實際情況怎樣呢？我們還是在山腳下，我們還是沒能在那山的上面。”

夜獨泓用木棍通著火，現在不熱，夜獨泓還是在火堆旁邊感受著這火堆的溫度，夜獨泓就突然覺得一股淒涼，他說：“再熊熊的大火，再熱的火堆，也總有熄滅冷淡的時候，有人爭奪天下第一的名號，我看可以淡了此心，但反過來一想，想要天下無敵，也是滿足人的榮譽心，有人說是虛榮心，我覺得是實榮心，榮譽是真實的，是美好的，獲得榮譽的心是值得鼓勵和讚美的。”

“幹什麼呢這是，你幹什麼呢這是，說著說著就扯得深了，你扯得太深了，別跟我扯這些，”孟海說，“還是扯一些淺淡的東西，扯一些好玩兒的東西。這樣，我問你一個問題，就是關於男人救女人的問題。就是說，有一條河，你的媳婦和你的媽媽同時掉河裡的，你會先救哪一個？只能一次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