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魂山的紅葉的確讓人心醉,那層次分明又不失連貫的紅,是世間最好的紅,是最豐富的紅,是無與倫比的紅。
石頭屋外面有好幾棵樹,有生長著水果的,有生長著乾果的,乾果水果都可以充飢,所以馬茶等人不怕被餓死,這是自然給人的恩賜。可是美中不足的是,這朱魂山上有朱魂,彷彿是朱魂嫉妒別人欣賞風景,不想讓別人來欣賞風景,就要驅趕別人。朱魂對朱魂鎮的人來說是恐怖的,朱魂鎮幾乎沒有人來朱魂山,可是最近發生的事情讓朱魂鎮的人警醒起來,人們鍛鍊自身,就要向朱魂山進攻了。
石頭屋內還算暖和,馬茶朝香草兒說:“啊,這石頭屋裡溫度還不錯,外面空氣寒涼,我們在這石頭屋裡,感受不到那寒涼,而且在這裡面,風吹不著,我們是安全的。”
“外面是在颳風,你看那樹的葉子在風中掉落,凋謝啊,總是讓人愛憐,凋謝啊,總是讓人感嘆,”香草兒說,“那風啊,在外面四處吹,亂吹的風,讓人心情不平靜,紛紛掉落的葉子啊,讓人的心更不平靜。遠處的葉子是紅色的,是動人的紅色。可我們這屋子外面的樹的葉子卻是黃色的,這黃色的葉子也挺鮮亮,可是卻沒有那遠處的紅葉來得濃重。”
“是的。遠處的葉子有種勾人心魄的功能,它將我的魂兒都弄跑了。我不相信啊,在這樣美麗的景色中,有兇殘的朱魂存在。”馬茶望著石頭屋外面說道。
香草兒說:“葉子能夠那樣美,讓人的心迷戀,使人心醉的紅葉啊,讓我想要讚美它。還有這石頭屋子,給我們安全的空間,我也想要讚美它。我如果是一個詩人,我一定為它們寫一千篇詩。”
“我理解你的心情,說的這石頭屋子,我倒想起很多事情。”馬茶麵容嚴肅,他像是在沉思著什麼事情,“我家的房屋是土的,我家的土屋是很簡陋的,我記得我家的一處房簷是掉瓦的。我每次在房簷下坐或者站立時,我奶奶就會喊我說,不要在那裡停留,掉下一頁瓦來,砸到你的頭上,就又是事。我那時候哪裡懂得什麼安全與危險,我在那房簷下停留,不聽奶奶的勸告。我有一次在那處房簷下坐著看書,結果就有半頁瓦從上面掉落下來,幸虧是掉落在旁邊,要是砸在我的頭上,我的腦袋就該出血。那房子簡陋,望上去,似乎所有的瓦都不安分,都要掉下來呢。我家的屋子還漏雨,漏雨並不可怕,只是從上而下滴那麼兩點水。可怕的是,我家的房子進水。事情是這樣的,房子後面有一個水道,那是鄰居家的水道,水從那裡流過,就滲進我家的屋子。那裡的水流過多時,我家的地面就會有水。當時父親穿著雨衣,拿著鐵鍁,就往鄰居家趕,父親拍門進去,告訴鄰居自己來的目的。父親就用鐵鍁往外鏟水。經過一陣疏通水道的工作,家裡的地面就少了水,再往那牆根上拍上幾鍁泥,就堵住了進水口。那裡可能是有一個老鼠洞。我好奇父親在幹什麼,就從宅門出去,宅門外面是個土路,土路從北到南是個坡,我家就在土路的南面,一下雨,就會有大水衝過來,那洪水一般的流淌的水,有時能漫到宅門裡面來。我在水中站著時,父親就在鄰居家門口朝我喊,說別往過跑,這麼大水,把你衝跑咋辦。還有一個父親擔心的是,我家的牆是土的,這麼大的雨,下面又是這麼大的流水,那牆萬一塌了,我不就被砸死了麼。父親不讓我從牆邊走,正是為了我的安全。為我安全起見,不讓我順牆走,是有道理的,因為我家就有一道土牆,在以前的一個下雨天,塌了,徹徹底底地從牆根塌了。大雨天,家人不僅害怕牆塌,還害怕房子塌,現在來看,我家住的就是危房。我現在都不敢回家去住呢,害怕家裡的房子在我睡著的時候突然塌掉,然後房子像一床被子一樣蓋在我的身上。”
馬茶看了看外面,風在亂吹,他又朝香草兒說:“我現在做的這個石頭屋,還不錯,起碼要比我家的那個土屋子結實,我們這石頭屋子,不怕風吹雨打,就是朱魂來了,又能奈我們何。”馬茶說起這堅硬結實的石頭屋子,倒有幾分驕傲呢。
香草兒在聽馬茶說屋子的時候,就有意看了看這馬茶建造的石頭屋,雖然這屋子建造的倉促,可是,看上去還是極富美感的,這都是馬茶的本事。
香草兒說:“你們家的土屋現在還在吧,你看到自己能做出如現在這樣的石頭屋,有沒有想過回去把家裡的土屋拔掉,建造一個更結實的屋子呢?”
“也有過這種想法,但是我又在想,如果是把我們家的房子給拔掉,那麼,就會拆掉我的記憶,”馬茶說,“你不知道,我講給你聽,我小時候就是在那土屋裡生活的,十幾年就在那個地方,所以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