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女人跟著夜獨泓和香草兒在荒野中前行,這女人已經漸漸遠離那個長著一棵大槐樹的墳地,她回頭去看那墳地,那是她生活過的地方,她竟然是有些留戀,目光中流露出不捨之情。夜獨泓想要帶這個女人回家,去回她真正的家。
這個女人在夜獨泓的帶領下,就越來越遠離那個墳地,她在路途中也能用一些詞語講事情,夜獨泓就從這個女人的口中得知她家的位置。夜獨泓和香草兒行走時,這女人跑前跑後,又跑左跑右,從她蹦跳的樣子可以看出她回家的歡欣。找不到家的人突然能夠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般都這樣。
而在這女人奔跑蹦跳時,她忽然驚叫一聲,夜獨泓猛轉身,發現女人掉入一個大坑,這坑下面放著尖刀長刺,女人被坑底的刀刃穿死。這坑是個陷阱,從表面並看不出來什麼端倪,女人當然也沒發現這裡有陷阱,就掉落下去,被穿死了。這個女人好可憐,她掉入了自由軍挖下的陷阱裡,這坑是給敵人準備的,卻害死了這一個人。很多時候,壞的事情上又會有壞的事情,雪上加霜是上帝慣用的伎倆。
這女人已死,夜獨泓飛身下去,撈起女人的屍體,背在身上,將她帶了上來,夜獨泓又挖了一個坑,將這女人掩埋。夜獨泓這一天埋了兩個人,一個是大人,一個是小人,夜獨泓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有這兩個人的樣子,夜獨泓嘆了口氣,什麼話也沒說。
香草兒扶起夜獨泓,夜獨泓轉身同香草兒說:“她死了,她回不了家了,我們走吧。我們走,讓她在這裡安息。”
夜獨泓和香草兒在茫茫荒野中行走,夜獨泓不知道,這荒野中有多少人在艱難地生活,那些人為了躲避戰爭或者被戰爭拖累,不得不在這荒野求生存。他們往前行,然後,前方很遠的地方,出現一團淡紅色的東西,夜獨泓覺得奇怪,他由於受剛才事情的影響,就沒有去關住前方的東西。
而在此時,荒野中又出現了一個人,這是個中年男人,他站立在地上,這個男人已經沒有雙臂,是一個斷臂人,斷臂人只是看著夜獨泓,並不說話。
夜獨泓看這個斷臂人的同時,發現旁邊還有一個人,這個人胳膊還都在,可是雙腿沒有了,從大腿根部就沒了,他在地上,矮矮的,也是看著夜獨泓,不說一句話。
夜獨泓問他們:“你們是誰?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斷臂人說:“我們是弟兄倆,我們受到了欺負。我們肚子裡的苦水有九千甕,現在我拿出一瓢來,我來簡單講我們的身世。”
斷臂人哭了,他沒有手去搵淚,風吹拂在他的臉上,他的頭髮被風吹亂,那淚就由風來揩拭。斷臂人說:“我的弟弟就是我旁邊這位,他是個啞巴,也是個聾子,他不會說話的,也聽不到別人說話。我原是一個健全人,我每曰上山砍柴,這裡有座小山,我可以上去砍柴,我砍了柴就去賣柴,我賣柴換來的小說幣全部用來貼補家用。我的弟弟小時候就是聾啞人,可誰知,在他十七歲時,不知道什麼原因,眼睛也看不見了,我的弟弟又成為一個盲人。我用砍柴換來的錢來供養我的弟弟,他願意他過著安定的生活。我們並不富裕,可曰子還過得去,別人吃肉,我們就吃鹹菜。我們本是過著平靜的生活。”
斷臂人嘆了口氣,說:“有一天,自由軍來了,要抓我去當兵,我說我的弟弟需要我照顧,他們沒有聽我分辨,自由軍強制我去當兵,我不想當壯丁,與他們發生爭執,他們氣惱,就有兵看去我的雙臂,同時他們找到我的弟弟,砍去他的雙腿,然後自由軍就揚長而去了。”
斷臂人說話的時候,他的弟弟看不到,聽不到,斷臂人也不知道弟弟心裡在想什麼,弟弟不會說話。
夜獨泓說:“你們現在靠什麼生存呢?”
斷臂人說:“我現在用雙腳採集野菜,我會採集些野菜來給我弟弟吃,我有時候就趴在地上吃東西,或者我的弟弟用雙手餵我東西吃。”斷臂人又說:“自由軍抓我們去當兵,說是要打蘭露國,自由軍和蘭露國的茉莉花軍已經戰鬥好長時間了,兩個國家打來打去,好長時間了,像我們這樣受到戰爭侵害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前幾曰,我見到一個孕婦,她說自己被自由軍的兵強殲,她說自己很悲傷,她有時候幫助採集一些野果來吃,我好幾天沒有看見她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夜獨泓聽完斷臂人的介紹,才知道他說的那女人就是那個死去的精神病女人,夜獨泓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香草兒說:“那自由軍可真是危害四方啊,這自由軍給多少人帶來多少傷痛。”
斷臂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