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蟻墨理解鄉朗,但他不喜歡鄉朗這樣,他這樣就太俗氣了,這也怕,那也怕,那還來無人島幹什麼?
這飛行器,越飛越低,逐漸就逼近了地面,然後飛行器在地面上落了下來。霍貓收起了飛行器,飛行器化為漂亮的指環,戴在了霍貓手指上。
霍貓看這地面上如同田園一般的風景,有了歸隱之心,彷彿這塊兒不是無人島,而是農家果園。
這霍貓,聽到有風吹動草木的聲音,心裡舒暢,決定找個石頭,坐下來,休息休息,喝口水。
鄉朗對這個新鮮的地方,還是蠻滿意的,一路飛行來到此地,能看到草,能看到花,起碼是養眼的,比昨晚強,昨晚看到的是什麼呀?是棺槨,是陶盆,是青銅器,是牛耕文明,哪裡有眼前這樣的光鮮世界呢,他們彷彿是,從一個破亂的世界,到了一個大一統的世界。
鄉朗見到一些好玩的東西,就沾沾自喜,忘記了自己是誰。雲蟻墨就要求鄉朗做俯臥撐,雲蟻墨最受不了的就是鄉朗這樣,見到一點好東西,就高興、喜歡,好像啥都沒見過一樣,真是要命。
田野間,有一個女子在寫生,她在畫水粉畫呢,坐在田野間,面前的畫板上有張白色的水粉紙,那紙上,漸漸地被女子畫上了田野的風光。
這鄉朗,看到那女子,就產生一種想要戀愛的感覺,彷彿魂兒都飛到了天上。雲蟻墨過來,拍拍鄉朗的肩膀,鄉朗才醒轉過來,鄉朗就繼續跟著雲蟻墨、霍貓走,蘭藍藍也跟了上來。於是,那個在田野間寫生的女子,鄉朗只看了一個側面,那田野,是那個女子的風景,而那田野和女個女子,則是鄉朗心上的風景。
鄉朗口裡離不開那個女子,說出來的話,一句一句全是那個田野裡的女子,但他們已經離那片田野遠了,已經不再那個女子所在的地方了,於是,那個女子,成為鄉朗這一生都不會見到的女子,但鄉朗會銘記她一生,她漂亮的長髮,她優雅的氣質,她在田野間寫生的樣子,她動人的身體的側面。就這樣,一個陌生女子,在鄉朗內心紮下了根,她的影像,會在鄉朗內心留存一輩子。
雲蟻墨講出了一個道理,意思是距離產生美,老想跟一個人在一起,想跟他成為眷屬,但當兩個人靠近,各自身上的毛病就會放大,於是先前的那種美,就不存在了,心裡腦中不再有那種最初的美,而是放大的毛孔、鼻屎、鼻毛、牙垢、頭皮屑等等,如此想來,再美的事物,也有不足的地方,於是不足以過分留戀它。
鄉朗聽過雲蟻墨的這一番道理,心裡寬慰一些,雲蟻墨是要找“毀滅之心”的,她這個地質學家,看來除了是一個科學家,還是一個教育能手呢,總能用一些巧妙的故事來開導鄉朗,鄉朗一聽,總感覺很有道理,說的真對啊,就是那麼回事。有了這番領悟,鄉朗就不再牽掛那個田野間寫生的女子。
這土路是土黃色的,這土黃色有著泥土的特有氣息,不常來野外的人,難以體會這泥土的味道,這味道,振奮人心,它不同於城市的汽車尾氣,汽車尾氣是放屁,而這泥土的味道,是妻子的鼻息。
旁邊一棵樹,樹上掛著一個人,是死人,他的心、肝、脾、肺、腎都被挖了出來,人被掛在一根粗壯的樹幹上,而那心肝脾肺腎則被繩子串起來,吊在一根比較細的枝幹上。
鄉朗很害怕,怎麼樹上吊著一個人呢?是誰還了他性命,是誰對他下如此毒手?這麼恬靜的田野風光中,怎麼會有如此慘烈的畫面?好一個煞風景的屍體,這個人的遭遇,究竟是為什麼?
霍貓走到樹下面,仰頭看那個屍體,發現他的眼珠也被挖了下來。沒有眼珠的雙眼,空空洞洞的,好嚇人。
霍貓不要蘭藍藍靠近,怕嚇著她。這無人島果然是個恐怖的地方,這恐怖氣息,在田野裡蔓延,霍貓看傻了,這個人,受到這麼殘忍的對待,他身上有傷痕,很明顯,是無人島上的邪惡機器人害了他。這無人島,在眉飛色舞地講述著它的恐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