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旅館的老闆,一個上了年紀的婦女,找到前工人,問那兩個雞蛋哪裡去了,前工人說自己炒了,並且說那西紅柿都壞了。
老婦女說,過了飯點,沒有吃飯,可以到外面去吃。前工人問自己在菜市場買了菜,能不能在這個廚房炒。老婦女說不能在這個廚房炒,想炒自己租房子自己買鍋炒去。說所有員工都要自己買菜來炒,還成個什麼體統。
前工人說那西紅柿都壞了,老婦女說西紅柿中午我還挑了幾個熬了西紅柿湯呢。前工人就想,你有沒有熬湯,鬼知道,那西紅柿分明都破爛了,一袋子破爛西紅柿,為什麼給員工做飯,要用這麼破爛的西紅柿,為什麼要買這樣破爛的西紅柿?
也是那天的中午,前工人在旅館二樓的按摩區飲水機上接了一缸子水,他剛上去的時候,老婦女是在上面的,看見他了,就問他,幹什麼呀?前工人自然說是接點水。老婦女當時就說,自己買桶水放宿舍喝,自己買桶水喝,以後不要到這裡接水喝。
老婦女在下午和前工人說那兩個雞蛋的事情的時候,就提到了中午接水的事情,說你上班的時候可以供你水喝,下了班就自己買水喝。
話雖這麼說,前幾日的一天早晨,前工人喝了兩口水,老婦女就教育前工人說,這水是給客人喝的,不是給你喝的。
前工人晚上上班,到了夜裡,冷,就開了兩次空調,由於不是在屋子裡開空調,開啟空調後,並沒有多大效果。老婦女過後就問前工人有沒有開空調,前工人當然說開了。老婦女說,客人在這裡睡覺可以開空調,客人是付了錢的,你不能開空調,開空調是要給我交電費的。
那個前工人在旅館工作,那個旅館中,只有一個服務生,就是他,他其實只是每天干三個小時的服務生,然後就去接前臺的工作,他應聘的是前臺,因為旅館的浴室缺服務生,他就每天干三個小時服務生的工作,工資還是原來的工資,並沒有增加一分錢。他每天上班的時間是十二個小時,他每個月的工資跟以前的一份工作工資差不多,那個工作,每天只上五六個小時。前工人如此三番思考這些工作,覺得很有意思。
那個旅館的老婦女,總是會說一些刻薄的話,她說話很有尖酸刻薄的味道,前工人覺得她是個小氣的老婦女。因為這種種原因,前工人厭惡那個旅館,他就辭職,離開了那個讓他感到噁心的旅館,來到了這個魔域中的森林中,來到森林中後,他給孟海發了簡訊,孟海就告訴了這個前工人他所在的座標位置。結果這個前工人來到了孟海、夜獨泓、雲蟻墨面前。
這個前工人,名字叫做鄉朗,而這個鄉朗,夜獨泓見過。
大約很久之前,夜獨泓在一個洗車的地方洗車,當然了,那個地方也有修車等專案。夜獨泓洗車時,跟他一塊兒洗車的那個人,他說他二十七歲,夜獨泓就叫他為二十七。夜獨泓此時面前的這個人,就是當年的那個“二十七”,“二十七”是有名字的,他叫鄉朗。
鄉朗來時,懷裡夾著一本書,這本書就是雲蟻墨寫的那部《地質學概論》,鄉朗說他對大自然很感興趣,很希望能跟著地質學家雲蟻墨學一些東西。
雲蟻墨問:“你以前做什麼的呀?”
鄉朗說:“經常有人問我以前是幹什麼的,我老說自己是前工人,就是說,我以前幹過工人,我換過好多地方。我這麼說吧,凡是工廠,我都進入過,食品廠、電子廠、化工廠等等,你數吧,凡是工廠,我都進去過,我各種廠子都進過,各種工人,我都當過,我乾的時間最長的工作,就是當工人。”
鄉朗和孟海、夜獨泓、雲蟻墨聊起了自己的工作,他上一個工作是在旅館中上班,那個旅館,比較齊全,裡面有洗浴、足療、按摩等,鄉朗提到了那個旅館中的老婦女,那個老婦女,有著三棟房子,差不多四十多間房子可以出租,每年租金都能賺很多錢。像她這樣能夠坐享其成的人,怎麼這麼摳呢?買西紅柿,買那麼小那麼破爛的西紅柿。為什麼要拿壞的西紅柿給人吃?
鄉朗說起以前的經歷,總是有很多嘆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