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有一個大坡,坡從底望不到頂,這坡很長,一點兒也不彎曲,這要是讓夜獨泓走上去,可要累得出汗。夜獨泓騎在虎背上,怕虎上坡費勁,就想要下來。花兒沒有讓夜獨泓下去,任由白虎邁步上坡。當白虎邁開第一步,夜獨泓就感受到來自白虎身體的那種強健,剛剛夜獨泓還為白虎擔心呢,這白虎才上坡幾步,夜獨泓就產生了它信,他相信這白虎一口氣爬到坡頂是沒有問題的。
事實不出所料,白虎奮力上坡,夜獨泓逐漸能看到坡上的風景,這大路兩側,都是萬畝良田,放眼望去,不僅對眼睛好,對心也好。夜獨泓也不管白虎奔往什麼地方,只顧瞧視這田野的風光。
白虎奔跑數個分鐘,向右一轉,就跑上一條略窄的路,這路筆直平整,一眼可以望到天際。白虎一直奔跑,竟沒有大口喘息,可見它的體力是多麼好,跑這麼多路,連累的樣子都沒有。夜獨泓觀察白虎輕鬆的模樣時,白虎已帶他們來到一個丁字路口。
路口有一個釘鞋的老漢,臉上有很多褶子,面板紅黑,可以看出來,這位老人,飽經滄桑。老人膝蓋上放著一大塊皮子,為來往的人服務。他手中的小錘,敲打堅硬的釘子。
夜獨泓下了虎,剛見釘鞋的老人,夜獨泓就唉喲大叫一聲。夜獨泓抱起腳,顯出疼痛的表情。原來,這地面上有顆釘子,釘子是倒放著的,釘子尖正巧紮在夜獨泓的鞋底上。夜獨泓立即拔開鞋子,腳底已被釘子扎破了血。好在血跡不多,夜獨泓摸了兩下,就放下腳來,沒有在意。
花兒問夜獨泓為什麼叫,夜獨泓就告訴花兒,腳被紮了。花兒問為什麼這裡有咚咚聲,夜獨泓給花兒說,面前有個盯鞋的老人。花兒就有些不高興了,說你這老人是怎麼搞的,把釘子不看管好,扔到地上,扎到別人的腳。釘鞋的老人一看就是個受過很多苦的人,他知道逆來順受,不太愛跟人計較。老人只說,我的釘子多了去了,我看得了老大,看得了老二,老七老八我也看不了啊,再說了,那釘子滾到地上,就一根,很多人看到就避開了,你沒看到,硬踩到上面,怨你倒黴。
夜獨泓想想老人的話,也對,走路就同人生一樣,要千萬小心,世界上是有釘子的,人要避免自己遭受傷害,所謂趨吉避害。可花兒不甘心,夜獨泓被釘子扎到,腳步流血,花兒就覺得釘鞋的負有責任,應該賠錢。老人一聽要賠錢,就拉下臉來。老人說了很多抱怨的話,抱怨國家抱怨社會,哭了一通窮,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不想賠錢。夜獨泓說算了,花兒說不能放他這一馬,腳被紮了,就要有人來賠,要算,算清楚賬,算該賠多少錢。
這位老人,釘一天鞋也不知道能掙多少錢呢,花兒就要他賠一百塊錢,老人猶豫萬分,心裡不情願。再懦弱的人,只要遭受壓力,總會反抗的。這老人見一個盲丫頭對自己要錢,心裡有了火。有火不發,不就窩火嗎。老人對著花兒呼喊,說江湖這麼大,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我見多啦,別說你騎一隻白虎,就是騎鱷魚、騎大象、騎各種靈獸異獸怪獸的我都見過,我是個有見識的人,所以你別以為我沒見識而欺負我。
花兒堅持要老人賠錢,老人沒有奈何,就拿出一張五十塊的錢,遞給花兒,說只能賠五十。夜獨泓接過五十塊錢,對花兒說,五十就五十吧,少五十塊錢也沒事,拿錢買教訓。
花兒就和夜獨泓共騎一隻白虎離開釘鞋的攤位。白虎邁步向前,夜獨泓感受得到白虎的微風,他回頭,看那被陽光照耀的老人,卻覺得那老人有一種美,自己實在不想要這五十塊錢,可花兒又是個要強的人,在很多事情上都爭強好勝,夜獨泓想想,也就算了。
白虎轉了一個彎兒,釘鞋的老人再也看不到,映入夜獨泓眼簾的是一棵柳樹,這柳樹生在水邊,葉子很綠的柳樹在很清澈的水裡有倒影,這倒影很淡。夜獨泓說,這裡風景好美啊。話剛一出口,夜獨泓就想到花兒的眼睛是看不到的,不覺為花兒傷心一番。
花兒聽出了淡淡的流水的聲音,就問這裡是什麼地方,夜獨泓讀過一些書,就用優美的語言向花兒描述這裡的淡雅風景,花兒問這裡可有什麼商鋪,夜獨泓舉頭看去,只見有三兩家賣衣服的鋪子,鋪子在樹的後面,鋪子的牌匾都很新,鋪子裡面都很清亮,可以感覺得出,這些服裝店啊飾品店啊都是很招人喜歡的。
花兒心裡還記著夜獨泓被釘子扎的事,就問夜獨泓,這服裝店裡,有沒有賣鞋的。夜獨泓說不知道。兩人就進了服裝店,夜獨泓問營業員,有沒有鞋,營業員回答這裡只有褲子和外套,買鞋的話要到拐過去的一條街上。
夜獨泓和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