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樣的火光吸引了尼爾的注意力。
“著火了?!”從窗戶看出去,街道上燃起了巨大的火焰。尼爾抓起劍就向樓下跑去,結果跟正上樓的壯漢撞了個滿懷。
“對、對不起!您沒事吧……啊,是您。”尼爾怎麼都想不起這個蓄著髭鬚的酒店老闆的名字,只記得昨夜好像和他聊得很開心。
布魯斯伸手拉尼爾起來:“小夥子,你怎麼才睡三四個小時就醒了?現在才凌晨四點來鍾啊,你昨晚喝了幾杯就不行了,跟你一起來的那個男人也一直沒回來,我就把你揹回了房間。”
“啊?現在才四點麼……不對!先生,外面起火了!得快點喊大家來救火……”
布魯斯一把拉住正要匆匆往外跑的尼爾,快活地大笑起來:“哎呦你這孩子,我太喜歡了!你難道不知道今天是那些信教佬的火戒節嗎?”
尼爾茫然地搖搖頭。
布魯斯摟著尼爾的肩,指著一樓空無一人的酒吧說:“喏,現在店裡除了你就是我,別的傢伙都去參加慶典了。反正我是死都不去哼!之前你們來時那麼熱鬧,也是因為那些傻瓜在等午夜的火戒節開始。來吧孩子,不信教真是好樣的!咱哥倆再喝兩杯,我請你!”
看布魯斯倒了一杯威士忌,尼爾趕忙搖頭,他總算想起來自己頭疼的原因了。布魯斯笑笑,給尼爾倒了杯牛奶。
“老弟我跟你說,那些傢伙讓你去找什麼‘至賢至聖的主教大人’,”布魯斯拿腔拿調地學著那種虔誠的口吻,又灌了一口威士忌,“都是騙子,主教的祝福能治好病?別逗了,主教一祝福,騾子都能生出獅子!你要真想看病得去‘學院’,人家那才是真才實學的醫術,是琢磨真理。那些翻翻嘴皮子就能吹出朵花來的主教比?”
“謝謝您,布魯斯先生……不過我還是會去看看的,不管什麼辦法我都會去嘗試,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尼爾低下頭。
“反正我跟你說了吧,我偏就不信教會那一套歪門邪理!當年皇家騎士團的紋章就是‘燃燒的心臟’,但教會那幫子老頭偏偏說火是魔鬼的象徵,說什麼‘仁慈的聖子用最後的力量把世間的惡都封在火裡’,什麼‘綠眼睛的聖子’,敢情他們還見過聖子,知道人家眼睛啥顏色?太荒唐了!對,咱接著說,火被他們看做壞東西,騎士團也是。他們憑什麼汙衊……啊,這群卑鄙小人!”布魯斯氣得鬍子都在顫。
尼爾忽然想起來昨夜聽到的騎士團和教會的事,就好奇地繼續問下去。佩列阿斯先生不曾和他說過教皇鄰邦的這些事,況且鎮子上的大家幾乎都不信教。
“被刺殺了……他……”說到騎士長的死,布魯斯大叔好幾次都哽住難以繼續說下去。
“騎士長大人是被刺殺的麼?”尼爾心裡一陣難過,而且聽布魯斯大叔說了那麼多騎士長的事蹟,他打心底敬佩這個人。
“不!那是他們,是教會的說法。但我知道,他是被叛徒給賣了!被信賴的部下殺死了。那個見習騎士是奧米伽人,叫德米特里,本來騎士長大人最器重的就是他……更可氣的是教會那幫人利用了騎士長大人的死,得手之後又汙衊他是叛國者!該死的教會,千刀萬剮的東西!我告訴你,就憑騎士長大人的功勞,別說全國各地了,就在咱裡茨都該有幾座他的塑像!呵,就連我們這些前騎士團的傢伙也沒好果子吃,教會還等著跟咱們算賬呢。我算是混得好的,起碼還能經營個小酒店,其他人呢?”
尼爾感嘆息道:“您為什麼不到西邊的那些國家去,它們並不信奉宗教吧?”
布魯斯冷笑一聲:“呵,你以為我不想嗎?我還瞧得起那些國家,就是因為他們都還敬重騎士長大人。但你以為教廷會揮著手絹跟咱告別?沒門兒,別說出邊境了,我連從裡茨去趟都城,都會被警察局盯得死死的。可惜我是個大老粗,不然我肯定投奔‘學院’,去為探索真理做貢獻,哪怕給學者們燒個火、做個飯啥的都成。反正就算是教廷的警察頭子,都沒權利踏進‘學院’一步!而且咱們裡茨之前就是以‘學者世家’著稱的,出過不少大學者。”
兩人聊了一會兒,布魯斯大叔一定要尼爾去街上逛逛:“雖然信教的很可惡,但慶典還是很有趣的。”
尼爾拗不過布魯斯大叔,只好出門去了。他想自己很快就回來,到時候如果伊戈也回來了,那就立即趕路。
街道上果然熱鬧得讓尼爾心動,除了盛裝的人們、裝飾華麗的火祭臺、還有不少出售山楂做的驅邪糖果和綠葡萄聖酒的商販。他想起小時候先生帶他去看帝國的冬季慶典,那可比這熱鬧多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