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在出門前都要習慣性地在門上設立示警咒,只要有人進來,無論多遠他都能感應到。而之前,就在他全神貫注找尋書的時候,他感應到了示警咒的回應,有人闖入了自己的房間。他之所以沒有立刻趕回來是因為房間裡真的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幾件衣服幾本書,常用的物品和金錢都隨身攜帶放在了空間戒指裡。他早就把七級水系魔核給忘記到哪個旮旯了。
隨染關上門,走到桌前,慢悠悠地拿起茶壺給茶杯斟滿清水。端起茶杯後放到嘴邊,微啟紅唇,眼看就要喝下去了卻又是一停,開啟窗子,隨染直接將茶杯中的水往外一灑,接著是整個茶壺裡的水。壺中的水順著牆壁宛若細線一般綿延而下,在雪白的牆巖上留下溼答答的痕跡。
他每天都會起來換上一壺清水放在桌子上,以便回來之後直接享用,因為基本上他不會在主動下樓除非到了時間吃飯,這個習慣,他並沒有瞞著別人,倘若想要知道也是容易知道的。
隨染半倚在床上,閉上眼睛細細地回想著。是誰呢?有誰會闖進自己的房間?加爾斯第一個就被排除了,人家一直呆在圖書館裡認真地工作。普拉德?是他的可能性極小,且不說他今日一早就回去了,就說普拉德對自己的態度也算是改善許多了,從小瞧到無視與忽略,更何況普拉德雖然高傲,卻也不屑做出這種事情的,看看他平常優雅的貴族禮儀就知道了。那麼只剩下伊夫林了。伊夫林對他看不慣不是一天兩天了,剛搬進來就已經確立了敵對的立場,而且以他的為人,做出這種事情還是大有可能的。這麼說起來,伊夫林的嫌疑最大。
那麼伊夫林人一定就在附近了。神識外放,外面的一切清晰可見,比肉眼所見還看得真切。厚厚的牆壁,賴在葉片上緩緩蠕動著的毛毛蟲,摸上去十分粗糙刺手的樹幹,道路上走來走去的學生們,在風中翻滾著波濤的綠草坪,還有……
隨染嘴角微揚,找到了!只見高大的樹木後面遮掩著兩個鬼鬼祟祟等待著的兩個人,那兩個人正緊緊盯著東區一百二十七號樓,兩個人赫然是不在宿舍的伊夫林和他的僕人。
而此時掩映在樹木後的伊夫林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了,他正幻想著隨染喝下了自己到了點迷藥的清水,緊接著就不省人事,昏睡在地板上。之後他順利地將人帶走,送給那個人。
等了一會兒伊夫林有些不耐煩了,對著身旁的僕人說道:“差不多了,應該喝下去了。”
“少爺,再等等吧,離那位大人和您約定的時間還有好一會兒,您不需要太急,不如再等一會兒免得坎貝爾·格林還沒有暈過去。”
“說的也是。”伊夫林難得地沒有對自己的僕人拳打腳踢,正常地回了一句。
又過了一會兒,伊夫林見時間差不多了於是吩咐道:“去,你去把馬車駕到門口。”說著就激動地跑向宿舍,只留下身後的那一句“是”的回答隨風而去。
伊夫林興沖沖地跑到二樓,發出“噔噔噔”沉悶的上樓梯的腳步聲,一點也不可以掩飾自己發出的聲響,因為伊夫林知道即使是小小的一滴,稀釋了數倍也能讓喝了的人睡得死死的。
近了!近了!馬上他就要被送到三殿下那裡,哼,什麼天才,什麼總被老師表揚,到時候一切都沒有了。從天堂墜入地獄,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張永遠淡然的臉上只剩下無限的絕望與屈辱。即便能夠得到三殿下的寵愛又怎樣,被三殿下看上的隨便放出個謠言也能弄得他名聲掃地。再說了,向來風流成性、不缺美人的三殿下又怎麼可能寵愛維護坎貝爾·格林一輩子呢?估計兩三個月之後就會被從皇宮裡扔出來。
“吱”門一開啟,伊夫林面露喜色,只見隨染正靜靜地躺在床上,灑在房間裡的陽光撫摸著他彷彿是熟睡了的天使。雖然有些小小的失望沒有看到隨染狼狽地躺在地上,但總算是完成任務了。不過那副精緻的模樣直叫人恨不得了毀了那張臉。
伊夫林高興地跑過去,猛地對上一雙漆黑似夜的眼睛。
“呵。”伊夫林嚇得倒吸了一口氣,心虛地迅速後退了幾步。“你、你怎麼、怎麼醒了?”
“我並沒有睡著啊。”隨染似笑非笑地看著明顯被自己嚇到了的伊夫林,繼續說道:“不過特納,你到我的房間裡來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不是應該昏過去了嗎?難道、難道他沒喝水?還是被發現了?此時伊夫林的心裡像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不、不,我沒什麼事情。”這句話一說出來,伊夫林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這不是明擺著有問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