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著自己的,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李執正要停下腳步猛然發現這人的眼睛突然意識到這人並不是跟著自己跑,而是飄著的!於是稍微降下的速度又重新迴飆。
青年笑著扶起癱在地上大喘氣的李執。
李執嚥了口口水,用手遮住眼睛:“你是鬼麼?”
青年把他手放下來:“你瞧瞧我是不是?”
李執鼓起勇氣,緩慢睜開眼睛,只見原本含笑的臉突然一抖抖成一張青色麵皮,兩隻眼睛黑洞洞的,大得能伸進小孩的拳頭!李執兩眼一翻,重又倒了下去。
醒來後李執就在這間屋子裡了,那時正值白天,他轉了一圈沒看到那可怖的鬼。衣服被經過一夜被體溫捂幹了,可腹中飢得很,李執按著肚子踏出房門,屋外有個小院,院裡還有幾株他叫不出名字的樹,葉子繁綠,只是沒有花也沒有果。還有一口井,李執向裡面一看,水清墨如玉。他隨即走向院門,木門剛開“吧嗒”關上。
外面是那亂墳崗子!
李執嘴唇發白,他僵硬著身子,一陣酥麻的戰慄從後背傳到脖頸。昨天明明沒有這座小院!也就是說,這是鬼幻化出來的?!李執想拔腿離開這裡,可一想到外面那亂墳崗,又不敢踏出這門了──他打小膽子就如小籠包那麼大,隨著年歲增長,越發小了,最後只剩下黃豆粒那般大。
他呆住好一陣子才回到屋裡,餓了一天多又經過兩三番嚇,他脫力地癱在床上,半晌後昏睡過去。
李執是被食物的香味擾醒的。他緩緩睜開眼睛,發現桌上燭光跳動旁,有一碟子饅頭,他撐著手臂坐起來剛要下床,身邊忽然冒出一個人影,速度之快讓他全不能理解。那人衝他笑:“小美人兒,醒啦?”
李執定睛一看,不正是昨日那鬼麼!他連叫一聲都來不及就把頭蒙到被子裡,瑟瑟發著抖兒,嘴裡念念叨叨:“這是夢、這是夢、這是夢…………”一隻摸到他臀上的鹹豬手徹底打斷了他這等期望。李執哇哇大叫一聲,頭上還頂著被子就要往外跑。
他自然是跑不掉的。
那鬼輕輕把他一拽就抱到懷裡,然後走到桌旁,把他摁在腿上。李執拼命掙扎但絲毫無用,連頭上的被子都被扔到床上去了,他只緊閉著雙眼縮著身子。
那鬼撫摸他的臉頰:“小美人兒,別怕,我給你找來吃的,看,大白饅頭配鹹豬肉。”
李執哆嗦了許久才從眼縫中偷瞄桌上的碟子,果然有碗油汪汪的的豬肉在白饅頭旁邊。他自然還是不敢動。
那鬼只好掰開一隻饅頭,把幾片豬肉夾在裡面放到李執唇邊:“吃吧。”
落在鬼手裡橫豎也是個死,索性在死之前吃飽喝足!李執心一橫,抓過白饅頭大口吃了起來。
小美人兒,就是吃相不好看也是好看,瞧那臉嫩的!鬼心裡癢癢,想上去掐一把。
李執抱著圓出來的肚子對鬼說:“好了,你可以吃我了。”
鬼眼珠子一轉:“你是心甘情願讓我吃?”
李執掐住自己的手:“哪裡有人心甘情願讓鬼吃的?我只是認命罷了。”
鬼輕笑一聲,自己的嘴皮子是佔不下去便宜了,他摸了一下李執綁著的黑髮:“我現在不吃你,你莫怕,你就好好待著陪我,我一個人在這裡三十年了。”
李執這時才抬頭看他,眼神裡有懷疑有憐憫有害怕,囁嚅著嘴唇,最終也未吐出一字。
鬼微垂了眼心裡微嘆口氣,復又看李執:“我叫秦丕。”
之後,秦丕果然只要他陪著,到了晚上便去三里地外的張家村卷攜點食物回來給李執吃,李執最初怕他,秦丕帶回來什麼他吃什麼,不敢有所要求。後來日子久了,知曉這鬼知識只無良的色鬼,鬼該做的一樣不幹,不去鎖魂奪命也不去外面飄蕩,只盯著自己伺機吃豆腐!李執膽子便大了起來,那鬼掐他臉蛋兒時他也會一掌拍下去,他也不知鬼知不知道疼,反正秦丕這廝是大喊大叫,跟他是隻被殺的豬似的。在吃食上面,李執逐漸地有了要求,就似這日他突然饞起兔子肉來,便要秦丕去獵一隻來。誰知這色鬼又來說些混話,他便在一旁生起氣來。
秦丕見他起先腮幫子氣鼓鼓的,是在賭氣的模樣,但是片刻之後眼神卻黯淡下來,長睫毛低垂著,呈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秦丕知他是感懷身世思念父母親了。他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少年:“別難過,我講個故事給你排遣排遣如何?”
李執被他抱習慣了,沒掙脫他的雙臂,很是好奇這鬼會講出來什麼故事來。轉念又想,鬼講的故事豈不是名副其實的“鬼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