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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來騷擾他一番他又覺得少了些什麼。

盛夏時分,水光瀲灩,菖蒲油綠,岸邊樹叢裡的蟬鳴聲沸騰得很,更將這個世界襯成了大蒸爐。

沈逢窩在船篷裡午睡,醒來時被面前人嚇了一跳。

“請問,公子是要渡河嗎?”沈逢連忙起身,順便用桌凳上的溼毛巾擦了下眼睛。

那人笑道:“是,麻煩小哥渡一下。”說話人長得一副好面容,紅唇齒白,尤其面板生得奪目,白潤如玉,沈逢甚至懷疑,日光一照,這面板能發光!

他有些慌亂地移開目光,他方才盯著人看久了些。答應一聲,他便去船頭解開船繩。拿起長杆在岸上一撐,小船便破開綠波滑行開來。他正邊習慣性地撐杆,邊想著船客好看的笑容,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笑聲:“哈哈哈!”

沈逢嚇了一跳,連船都忘記劃了,訝異地看著笑得捂住肚子的船客。他方才以為船客是位溫文爾雅的書生雅士,怎麼現下笑得如此、如此沒有形象!

等了好半晌,船客才止住笑意,他眼裡跳動活潑靈動的光芒:“你果然被我騙到了!”

騙到?沈逢迷茫,他和這位船客認識嗎?

船客自顧自坐在船邊上,脫了鞋襪,一雙白皙的腳丫探入水裡:“你時常用腳踩水,原來是這樣的感覺,確實舒服。”

沈逢呆愣住,這唱得是哪一齣?

船客笑著看他:“我是那隻大白魚。”沈逢除了驚詫,只看得到船客的面板,在陽光下果然發了光!

船客瞧他沒法應,單是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他繼續解釋道:“我今日剛修成精,就找你來啦!”

成精?大白魚?成精?!大白魚?!沈逢長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成了精的大白魚站起身,光裸的腳在沈逢的小腿上磨蹭。他在沈逢耳邊道:“原來化成人蹭感覺也挺好。”

沈逢被他蹭出了情動,他臉上燒了起來,下意識地一把推開大白魚,大白魚落入水中,卻並不狼狽,他身軀扭動,姿態像極了游魚。不,他就是隻魚。

大白魚頂著讓沈逢不大敢看的一張臉,對他道:“小船伕,莫害羞。”

沈逢一時不知怎麼動作,他索性拿起杆子使勁一撐,把白魚精甩在了身後。可他哪裡能在河上甩掉一隻魚精!魚精邊跟在船邊,邊和他說些話。“小船伕,我很喜歡你”,“小船伕,你叫什麼名字”,“小船伕,你覺得我人形好不好看” ,“小船伕,你做我伴侶吧”。諸如此類,讓沈逢的耳朵避無可避。

自此沈逢再沒甩開這隻魚精,甚至連晚上他睡在屋裡,魚精都會溜去和他說話。沈逢有些喜也有些怕。喜的是他喜歡這纏人鬧騰的魚精,怕的是他與魚精都是男子,或者說他是男子,魚精是雄性,況且魚精是魚精,還不是人。他生性怯懦,喜安懼危,他怕經不住世俗洪流的衝打,他也不願遭受衝打,平平淡淡才是生活。該趕大白魚走,他會遇到喜歡的同類的,他想。

於是他向父親提出不再做船伕,他要跟鎮上的方郎中學醫。他父親驚訝自己木訥的大兒子會突然想換行,沈逢的母親勸他,說大兒子也該改改性子了。沈父思考良久便同意了。

沈逢終日黯著眼神跟在方郎中身後學醫。一年後方郎中終於讓他獨自上山採藥,他有些高興地去了。他來到山腳的小溪旁,看著水裡的幾尾小魚,第千百次地想起大白魚。不知他是不是有了魚伴侶了。他從簍子裡抓出一小把米扔入溪中,很快那幾尾小魚便聚攏過來吃食。沈逢笑了笑,整了下簍子便上山尋藥草。

沈逢小心地下了身子去夠八角香,然而腳下一滑,他掉了下去!在一陣天旋地轉後,沈逢撞到地上,死去了。

於河坐在河岸的船上,飲著人類釀出來的酒,低著頭看被自己的腳劃得混亂的水。一年了,小船伕還是沒回來。他正要化成魚身離去,水面上被水波皺得破碎的一抹影子止住了他。

他彷彿有所知覺,緩慢得回過頭,生怕水裡的影子是自己的幻覺。

所幸不是,他看到小船伕看著他,臉上掛著淚。

“你回來啦。”他輕聲道。

沈逢附身從後面摟住他的背:“嗯,你在等我?”

於河咧嘴笑:“等得頭都快白啦!”他忽然止住話頭,轉身仔細看小船伕:“你成鬼魂了?”

“嗯,摔下山死了……你嫌棄麼?”

於河親了下他的嘴唇:“怎麼會!你是鬼才好呢,我們可以一起過很長的時間。”

沈逢回親了他的嘴唇:“對不起。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