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聖人言道無求備於一人。為人做官忌求全責備。夫子先生授課傳業是否稱職可徵詢其學生及雙親,至於本人品質……”他抬眼抽冷子盯了一眼太子。
太子也冷冷的盯著他。
兩人目光對視,心中不約而同想起了周維莊的瘋言瘋語,大小老婆?
那種東西還有品質可言麼?
兩個人心中大惱,這不要臉的無德行而偽詐,外貌恭而內欺的盜花賊周維莊,把你剮了千百塊都不容赦其罪啊。
羅敖生在袖中握緊了拳,沉下臉寒聲道:“至於周太傅的私事,不關係其位其職。微臣對於他人之家事私癖並不關注。”
真是一語定江山。
一場暴雪轉瞬化雨,雲開霧散。
奉帝果然闔首道:“周維莊但凡克盡職守便罷了,其私人私事不幹系朝政,不得再論。”
御史大夫滿臉羞慚,悻悻然揣著奏摺帶著中丞走了。
群臣看得目瞪口呆都傻了,這世上果然沒有不能偷天換日的情勢啊。這周維莊人不在朝堂,都能翻雲覆雨的勞動著三大傾朝重臣,聯合起來為他翻案過來。
看看人家周太傅入朝不過一年,便風生水起、結朋納黨、權傾朝綱。這官做的才稱得起淋漓暢意哪。
那三個人,太子、右丞相、羅大卿三人散朝時,相互看了一眼,盡皆心頭大怒。
這不要臉的禍害周維莊,你怎麼還不死?逼得我說謊打誑語。
三個人怒目看著對方,同時轉身拂袖而去了。
***
大理寺右丞腿肚子都轉了筋了,他跟了羅敖生走出金殿。看著大卿纖細背影斯斯文文的邁步出了金殿。羅敖生的臉色雖異樣莫名,身形尚且穩當。右丞的一顆心放進裡肚裡,他跟了羅卿八年以上,還是第一次看到羅敖生說話模稜兩可曖昧不明。
羅敖生突然住了步子,右丞忙繞到他身前聽他訓話。
羅敖生道:“右丞,你是否認為我言不由衷?”
大理寺右丞臉一紅說:“不敢。大卿定有自己的做法。”
羅敖生淡然道:“是。但是倘若有一朝我真的徇私枉法的話,右丞當會如何?”
右丞臉色劇變,他微微一頓汗水便淌了下來:“羅上卿乃是天下刑部之首,所做的必定有其理有其律。”
羅敖生闔首,道:“不錯。”
此時陽光直曬金殿,羅敖生自廊簷陰影處走入陽光下,全身沐浴在初冬的酷冷陽光下,他的臉色刷白。羅敖生抬起雙手暗紅的寬袖子落於手肘間,露出了他的雙手,他的指尖都在微微打顫。只到此時此刻,在右丞面前他的怒氣方才表露了出來。
羅敖生冷冷的道:“周維莊和劉玉做事獨斷囂張拔橫,以為我不會動他麼?”
右丞心中膽寒,心道,太子和周維莊多次對羅卿不恭,是該有所教訓了。但是為何是現在?難道跟這次傳說太子留周維莊在東宮裡留宿一夜,兩人的嬉鬧聲傳過了幾重大殿有關嗎?
羅敖生外柔內鋼心勁極強,素不是委屈求全的主兒。他做事法子曲委柔軟,事兒卻做的兇狠,獨斷,決絕。周維莊若是跟太子情海翻波才幾次三番前來取悅他,眼下又同劉玉相好了,用他當作了墊底的陪襯調情的把戲,這事做的可是離譜。
右丞心中連番想著卻是不斷搖頭,這定是他想的錯了。一定是羅大卿是為常日裡的宿怨清算,而不是後種理由。
羅敖生身為一方大卿,掌管刑獄威儀蓋天,自天子以下莫不敬畏。怎會為了這不當眼的小事失了大方呢。
右丞領命而去。
羅敖生眯著丹鳳眼,黑黑隆孔若閃動的火炎跳越。他遙看豔陽下的宮牆明空,靜想了半晌。他眉目舒展臉上現出了一絲笑容:“周維莊,天下一定有很多人想看你的心是偏還是正?是熱還是冷?或者是根本沒有心!”
第十章
莊簡縮在自己府第裡暫避風頭。
翌日,門口便有人送信過來。莊簡一瞧見來人黑衣玄褲腰配佩刀。竟然是大理寺的衙役裝扮,他心裡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氣。
來人恭恭敬敬得送上書信,道:“周大人,有人要送信給你。”
莊簡接過來看後暗自叫苦。原來這竟是焰樓的四郎給他寫的求助書信。四郎即是章臺街上跟莊簡相好的男娼。前不久莊簡帶了銀子前去章臺街宿娼,跟他還未來及做的好事,就被太子使計讓羅敖生抓了起來,為此莊簡幾乎被打死了。
原來這個四郎後來竟然被抓到大理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