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瀾氣鼓鼓地趴回去,從鼻子裡哼一聲:“總之,我最討厭的就是貓!”
緊接著又補充道:“還有醜八怪!”
劍清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人生的際遇最是奇怪,你今日如此討厭這兩者,說不定日後會同一個醜八怪共度餘生,還養一大群小貓圍著轉呢。”
“呸呸!”杜之瀾全然沒當一回事,反而衝劍清嘿嘿笑道,“那是絕不可能的,本少爺也不奢求什麼國色天香,論姿容,起碼也得是你這個牛鼻子的等級,少爺我就勉為其難收下吧!”
劍清笑了笑,平靜地說:“你該慶幸現在是老虎,若是白天,我定會把你揍得不成人形的。”
他縮了縮脖子,緊閉上嘴巴,乖乖躺下去,兩隻前爪像大狗似的耷拉在胸前,露出圓滾滾的白肚皮。
劍清滿意地揉了一把,靠上去,舒舒服服一睡到天明。
清晨將至,淡薄的陽光自天變遙遙揮灑下來。
劍清的毛絨大枕頭已經不見了,此時只剩一個渾身赤*裸,頭頂耳朵,後拖尾巴的年輕男子,縮成一團臥在道士懷中。
若換做從前,在寒冷的清晨,不著寸縷地睡在地上,恐怕杜大少早就凍得鼻涕眼淚齊流了。
可如今他非但不覺得冷,反而睡得香得不得了。
慣於早起的劍清皺著眉頭注視著他,這傢伙體內分明是有了修為道行,才會變得身體強健不畏嚴寒。
不消說,定是從自己身上吸過去的。
劍清盤膝而坐,杜大少安穩地把腦袋擱在他大腿上,睡得毫無自覺。
數日相處之下,劍清被他聒噪的個性鬧得夠嗆,現下仔細端詳他安靜的睡臉,還是頭一遭。
杜之瀾那雙四處放電的桃花眼閉上了,樣貌氣質頓時發生了奇妙的變化——由一個色迷迷的流氓,變成了一個含蓄的流氓。
五官俊秀,眉目張揚,正是頗得女孩們喜愛的白臉小生模樣;嘴唇單薄,是多情又薄情的面相。
劍清低垂雙眸,細細看了一會兒。
倘若此刻坐在這裡的是好男風的色狼,恐怕早就獸血大發撲上去吃幹抹淨,只可惜再誘人的容貌在劍清這個道士眼裡,皆不過是皮下白骨,百年之後的一抔黃土。
於他而言,這個世上的人只分成有毛的和沒毛的,能吃的和不能吃的,還有一類,便是神虛宗那些個整日閒得蛋疼的師兄弟。
至於杜之瀾嘛,當然是屬於不能吃但有毛的,雖然吃不了,看看摸摸還是可以的。
最後,還是這傢伙頭頂上一對毛絨絨的耳朵,引起了他的興趣。
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