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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輕地吐出一句:“就怕你……”

怕他什麼,胡不歸沒有說完,就已經化成了一聲嘆息,帶上門走了出去。

蘇輕精力確實不濟,他身體條件其實非常一般,全靠雙核能量晶給他開外掛,忽然外掛也掛了,於是他也就昏昏沉沉起來,亂七八糟的夢一個接著一個,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有點難受。

迷糊間,好像聽見一個聲音在他耳邊尖刻地指責:“因為失望過那麼幾次,所以就不再相信別人,你是傻逼麼?誰他媽還沒失望過幾回,怎麼就你蘇大少爺金貴成這樣?”

他分辨不出是誰在說話,只是不知為什麼,感覺自己好像露出了一點微笑來。

直到夜幕已經降下來,蘇輕才再次醒過來,手上的針已經被拔掉了,腿上的傷口好像也被重新上過了藥,還是有點疼,不過已經不大嚴重了。床頭有人給他放了一杯水,還有一副柺杖。

蘇輕架著柺杖下樓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很多人都圍在醫療所外圍,連程未止都出來了,最後醫療所的門被人從裡面氣勢洶洶地踹開,陸青柏面色不善地走出來,目光掃視一圈:“都圍在這幹什麼?當這是電影院?”

“陸醫生,我們是想和……告個別。”

“告別?”陸青柏冷笑一聲,“等你躺倒解剖臺上,就知道聽不聽得見別人跟你告別了……”

他似乎情緒不大好,於是肆無忌憚地把火氣都撒到別人身上,胡不歸從他身後走出來,拍了拍陸青柏的肩膀,低聲說:“大家都散了吧,這件事我們會給大家一個結果的,等事情查清楚了,也會給……辦一個不寒酸的葬禮,我保證。”

眾人好像凝固的腳步這才在片刻之後重新移動起來離開,陸青柏這才看見蘇輕,像招呼狗似的對他招了招手:“那瘸子,你過來。”

蘇輕:“……”感覺陸醫生似乎對自己有點意見。

他前腳才走進去,陸青柏就在他身後重重地把門拉上了,薛小璐秦落以及方修都在,薛小璐和秦落都紅著眼睛對他點點頭,方修好像沒看見他進來一樣,只是抱著雙臂垂著頭站在一邊,盯著許如崇安靜而蒼白的面孔發呆。

陸青柏深吸一口氣,戴上手套,低低地對著一邊的錄音筆說:“歸零隊技術部部長許如崇,因公殉職,死亡時間……死亡時間為2034年11月15日中午12時,驗屍人醫療所陸青柏。”

陸青柏薄薄的鏡片上好像映著一層霧氣,讓人怎麼也看不到他的眼睛,他彎下腰,拿著手術刀,在許如崇的屍體身上劃下了第一刀,除了蘇輕,所有人都在那一刻不約而同地移開了目光。

陸青柏沒有助手,一個人默默地下刀、化驗、檢查、記錄,面無表情,有條不紊,好像手術檯上躺著的不是他昔日的同僚戰友,而只是一具陌生的屍體。

室內靜謐極了,秦落不敢大聲抽泣,只是無聲地流著眼淚,薛小璐悄悄地拉住她的手腕,方修看了她們倆一眼,從一邊揪出一包紙巾遞了過去,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木然,又有些疲憊。蘇輕把柺杖立在一邊,受傷的腿微微蜷縮起來離開地面,靠在牆上,心裡忽然想著,有一天我死了,會有人替我哭麼?

他們陪著陸青柏整整工作了通宵,都到天已經破曉了,陸青柏才動手把許如崇的身體縫好處理好,脫下手套,又摘下眼鏡,狠狠地揉了揉佈滿血絲的眼睛,在驗屍報告下面簽了名,遞給胡不歸:“他死於一種未知毒物,資料庫裡無法找到相關資訊,我現在只能初步判定出這種毒物的功能。”

“是什麼?”

“作用於神經系統,能把人的情緒放大無數倍。”陸青柏端起一邊的鐵托盤,上面有兩個血肉模糊的小晶片,“我還在他的身體裡找到了這個,經過初步分析,一個是監測他情緒強度和類別的監測器,一個是能量輸出器,後者還需要交給技術部,我想可能和最後綁住蘇輕的那張網有關係。”

方修這時候才低低地問:“他……他身體裡為什麼會有情緒監測器,是做什麼用的?”

陸青柏說:“這種東西在我們找到的那些屍體身上也有,當時許如崇告訴我,他認為這是一種實驗用品。”

方修猛地抬起頭看著他,嘴唇有些發白。

陸青柏接著說:“他的原話是這樣的‘你看它既不能自爆也不能影響人的思維,唯一的功能就是往外輸送傳遞訊號,傳遞的訊號又是純資料型的,也就是說接收訊號的人只能收到實驗目標的情緒大概類別、強度以及情緒波的頻率等資料,不大可能知道實驗物件在想什麼具體內容,唯一的解釋,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