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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掃了蘇輕一眼,點點頭。

蘇輕想了想,又忍不住問:“那……只要是破了的地方,都可以自己長上?”

陳林這回開了口,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語速也變慢了不少,有點有氣無力似的慢吞吞地說:“理論上只要身體裡沒有異物,不是致命傷就可以。”

蘇輕一邊努力忽視異味,大口大口地灌著“高齡”牛奶,一邊心裡想怪不得他有錢呢,聽說現在什麼肉都漲錢,像他這樣割了就能長上,長上可以再割,要是出去賣肉,簡直就是做的沒本錢的買賣。

陳林不再理會他,一臉遺容樣地閉著眼靠在那裡,屋子裡只有蘇輕的磨牙聲和麵包乾的斷裂聲。過了大概得有半個多小時,門外有車子按了一下喇叭,蘇輕一愣,陳林卻詐屍似的睜開眼,直挺挺地站了起來,撿起自己脫下來扔在一邊的衣服裹上,對蘇輕說:“回去了。”

然後他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從兜裡把磁力項圈的控制器拿出來了,蘇輕手一抖,心率一下子飆到一百四,心裡只有一句話——完了,穿幫了。

就在這時,聯絡器裡忽然傳出了胡不歸的聲音:“別怕。”

胡不歸不吱聲還不要緊,他突然一出聲,把不習慣背後靈的蘇輕給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飆到一百四的心率咯噔一下,差點就不會跳了。陳林卻在控制器上按了幾下,然後若無其事地回頭對蘇輕說:“你的禁制解除了,可以出來了。”

胡不歸的聲音再次鑽進他耳朵:“別緊張,雖然磁力項圈已經被破壞了,不過表面上的一部分功能還是能透過聯絡器和你手上的電戒模擬出來的,至少短時間內能讓對方看不出來,我們的技術人員在替你盯著。”

蘇輕木然地拍拍屁股從地上爬起來,覺著臥底這個工作實在是太坑人了,每時每刻都是對身心的極大考驗,要是再多這麼幾次,他不用陳林動手,自己就先嚇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了。

陳林就站在門外等著他,目光落在他身上,蘇輕打算邁步走出門檻的瞬間,忽然福至心靈,無師自通地做了一個動作——把抬起的腳在空中頓了一下,然後又慢慢地收回來,一隻手扒住門框,膽戰心驚地往外看了一眼——就他的理解,吃過這東西苦頭的人,總會有些心理障礙的。

他心裡正有鬼,也不敢正眼瞧陳林,心跳飛快,既沒底又害怕,還真就成功地誤導了陳林,後者難得耐心地對他說了一句:“你現在可以出來了。”

蘇輕這才扶著門框,八十老太太似的顫顫巍巍地伸出一隻腳,用腳尖點了一下地,門口那還有他自己留下的血跡,頓了頓,這才磨磨蹭蹭地走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多捨不得離開這風水寶地。

基地來的車等在門口,蘇輕依然是被蒙著眼的待遇,一片黑暗裡,他渾渾噩噩地被轉手好幾次,終於又回到了藍印的基地,眼罩被摘下來,他發現自己重新站在灰房子前。

天色已經很暗了,地平線處只剩下一線光芒,昏星升了起來。離開基地的時候是一大幫人,回來的時候隊伍卻嚴重縮水,只剩下陳林和他兩個。陳林不言聲,揹著手站在那裡,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像一個又蛋疼又不知所謂的哲學小青年。

蘇輕一想起自己的小命就掌握在這個哲學小青年手裡,就覺著自己就是那被“一發”吊在半空裡的“千鈞”,是死是活全部仰仗機率大神。

他又累又疲憊,消化系統亮了紅燈,啃的硬麵包乾和過期牛奶就全都堵在胃裡,一身的大傷小傷開始疼了起來。

蘇輕仰望著巍峨地矗立在那裡的灰房子,深深地覺得自己真是有病。

這時,假耳釘裡再次傳來胡不歸的聲音,訊號有些不好,好像被什麼東西干擾了,對方只是簡簡單單地說:“保持冷靜,不要怕。”

可怎麼能不怕呢?蘇輕想,我又沒有你那身一咬直崩牙的銅皮鐵骨。

漸漸地起了風,蘇輕覺得全身發冷。不知道身上帶的幾件小東西除了胡不歸說的功能以外還有什麼作用,蘇輕覺得那邊的胡不歸好像陳林一樣,能感覺得到自己那不穩定的心理狀態,停頓了一會,胡不歸又說:“我們正在定位,用不了多長時間,你放心。”

這個人好像無論是說話還是辦事,或者哪怕是什麼都不做,只是乾巴巴地坐在那裡,都讓人有種辦事牢靠的感覺。蘇輕雖然覺得他是個倒黴事件傳染源,可慢慢習慣了他的聲音,也覺著心裡微微安定了一點。他咬咬嘴唇,抓了轉頭髮,順手摸了把臉。

這時已經變成了望夫石似的一動不動了半天的陳林終於低下頭,想了想,回頭對蘇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