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到紅地,伊就再也沒有見過季了。想起在樹海那麼拼命保護自己的小老虎,伊愉快的搖了兩下尾巴,在空氣中劃出一個旋。他和季每天都在驚險中度過,但是每天看見朝陽,等著夕陽的日子,伊也曾經想過不如就這樣一直下去。獸神並沒有聽到他心裡虔誠的禱告,在季出去捕食歸來的時候,他聞到了鳥的味道,不,應該說是羽族的味道。對於鳥就算後來羽族救了他的命,但他被巨鳥抓走,害的季和他一起陷入樹海,是他一生不可磨滅的傷痛,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喜歡上羽族。現在他是平安的來到紅地,獸族族人都說他是被神寵愛的孩子,才能在災難面前得到獸神的庇佑活下來,可是他一點也不開心,因為身邊再也沒有一個比自己大一點的身影了。
伊乖乖的完成每天的訓練,而訓練他的自然就是自己的阿爹——達。達看著正在一旁休息的伊,剛才一直做不好的猛撲,還有尾巴的配合今天都意外的做得很好,甚至猛撲的力度差點把沒有防備的他給撲倒,到底發生了什麼好事,讓自家的小獸崽那麼興奮。達眼睛依舊盯著不遠處的小獸崽,手接過尼亞遞來的水,問道,“尼亞,伊今天是怎麼了?”沒想到,尼亞手一顫,將水全部灑在達的腿上。
“伊,都知道了?”尼亞臉色有些慘白,沒有蹲下去撿沾上塵土的竹筒,而是直直的看著達,嘴唇動了兩下。達疑惑的看著尼亞,一邊將竹筒撿起來,在獸皮上隨意的抹了兩下,重新為自己加了一些水。
“你在說什麼呢?露出這樣的表情。伊今天表現的很好,所以我只是問問他有什麼好事。”達站起來將手裡的水遞到尼亞面前,在尼亞接過的那一刻,摸了摸他的頭髮。
尼亞鬆了口氣,一直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臉色還是不太好看,他支支吾吾的解釋,“季從那天開始就昏睡不醒,我怕伊傷心,所以一直瞞著他。”然後將額頭抵在獸人的胸膛,“剛才我還以為他知道了一切,幸好。”達一隻手摟過渾身無力的雌性,另一隻手向小獸崽擺了擺,示意讓他回屋裡去。伊默默看了自顧自秀恩愛的父父,向天白了一眼,無語的朝著屋裡走去,依照現在發展下去,阿爸又要一天都呆在床上了,哪有時間帶自己去看季。低頭看看毛茸茸的小爪子,有著阿爹的優良基因的小獸崽,腿部十分強健。
如果知道季在哪裡就好了,不用阿爸帶自己去,小小的獸崽挺起胸膛,堅定的看著紅地中心。季,你這傢伙也不來找我,等著我哦。
尼亞抬起頭,不出意外看見達擔憂的神色,他推開達,站在院子裡伸展了一下肢體,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達,你肯定覺得我很矛盾,為什麼不想讓他知道,又要帶他去看季,”轉身朝著屋裡走,一邊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是我相信我的小獸崽,知道這件事後一定會勇敢的接受。”還是讓他親眼看看他的好友吧,儘管殘忍,但是他已經藏不住這個秘密了。
中午的太陽是如此耀眼,沈易眯起眼睛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道,禹在背後摟住他,往懷裡一帶。體貼的護住他往人群裡走,生怕有人撞到他,對於這樣的過度保護,路過的族人都一笑而過,沈易的臉卻因此有些發熱。這幾天他每天都去看昏迷中的季,無論是耀,還是熊族的祭司都對他的昏睡既給不了答案,更是無從下手,只好任由他睡著,期待柯納對獸神的祈禱能使他甦醒過來,但是幾天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沈易過去都會幫他捏肌肉,細緻的手法連沈易自己都很驚訝,什麼時候那麼熟練了。他在現世看到過昏睡幾年醒過來的人因為肌肉萎縮而就算醒過來,一輩子也就只能在床上度過了。
“易易,今早打獵的時候達阿叔說,叫我們晚上去吃飯。”禹扶住沈易的腰,帶他穿過正在大聲交談的黑熊族人,禹無奈的瞟了一眼黑熊族獸人,他們的性子直爽,所以連帶著聲音也不是一般的大,生怕別人聽不到自己。“嗯?易易,你剛才說了什麼?”禹偏過頭就看見沈易臉上不自然的表情。因為季的這件事,沈易最近都避免回尼亞家。
“我說,今天過去說不定季就醒過來了。”沈易低著頭,聲音聽起來悶悶的,“至於你說的那件事,我們……還是不去了吧。”沈易將手放在腰側,輕輕拍拍禹的手。禹在嘈雜的環境中,還是聽清楚沈易小聲說的話,看過來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莫名的複雜,最後嘆了口氣,算是無聲的妥協了。
沈易抬起眼,這街道還真是熱鬧。每個人的表情就像是沒有發生第二次異變那樣,雌性與雌性聚在一起討論獸皮、衣服、食物……他們每個人看起來都如此有魅力,每個獸人路過的時候都不禁或直接,或含蓄的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