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收拾好一切,期間灰髮少年收拾自己行李進行消食,全然沒有察覺兩人身上有冷漠丈夫和殷勤妻子的即視感。
兩個人一起閒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
沒有季節系統調節氣候,大學衛星中無論早中晚都是恆定的二十攝氏度,花壇中應該分時節開放的花朵全部擁擠在一起,對比這些顏色鮮豔花朵,金屬板天空是灰濛濛的不起眼,工作時間能看到不少機器人倒懸在天空上進行清理和維修,而衛星中央的守夜塔,依然不變地靜靜矗立。
給夏佐到上一杯茶的鄀九州對著窗外,又看回帶著茫然的夏佐,一些話湧到嘴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沒關係,他有些苦悶地想,他們至少還能在學校裡相處一年呢。
於是他嚥下那些思念的心情,再見的喜悅,提起另一個話題。
“今年的學校有大活動,你知道嗎?”
***
“遠航者聯邦,和平紀念日一百週年,當然。”
就在夏佐和鄀九州第一次相遇的首都空間穿梭站邊不遠的那條小巷旁,蟲族首領蟲阿納日來在人類社會中的一處據點,名為金沙之酒的地下俱樂部中,有人搖晃著手中細長的葡萄酒杯,柔聲說。
“當初哨兵嚮導內戰勝利後設立的紀念日,經過漫長的一個世紀後,又被慘烈的兩次人蟲戰爭賦予了新的意義,人類站在戰爭的廢墟上,展望和平的外來,嗯,政府宣傳部的詞寫得真好,讀起來朗朗上口。”
說話的是一個男人。
這個金碧輝煌又空曠的房間依舊沒有開燈,上一次阿納日不開燈是因為她要充分延展開自己的聽覺來觀察牆後的打鬥,這一次不開燈,卻是因為說話男人的要求。
阿納日不喜歡,這會讓她覺得自己像一隻在黑暗中活動的老鼠。
但是對面的男人顯然覺得隱瞞身份最重要,他不僅要求不能開燈,還使用人類科技,將他的面容掩藏在黑霧中,讓能夠夜視的阿納日也無法判明對面的男人是個什麼貨色。
裁剪精緻的銀灰色西裝,定製的牛津皮鞋,若隱若現的男士香水,男人渾身上下充斥著上流社會的味道,但對於阿納日來說,她能感覺到優秀基因的氣息。
這個男人會是很好的食物,如果他不是蟲族在人類中和合作者的話。
“請問,”雌蟲不忿說,“您能不說廢話嗎?”
“人類的情懷,阿納日小姐大概不太懂,我知道了,以後我會盡量少提起的。”
男人的聲音帶著笑意,不過阿納日聽來,這是在嘲笑她。
相比於人類來說……只知道吃,傳承精神就是吃掉一切的蟲族大概算不上文明,雖然他們在學術上將蟲族稱為人類發現,除人類之外第一個進入宇宙階段的智慧種族。
“如果你能說出你的名字,我大概會更開心。”她說。
“要對阿納日小姐說抱歉了,我不能告訴您我真實的名字。”男人靠近她,握住她的手抬到唇邊,阿納日感覺到自己潛藏在人皮下的蟲足蠢蠢欲動,它們想要把這個男人撕碎,卻彷彿懼怕什麼一樣,被男人握在手中,一動也不敢動。
“不過,您可以稱呼我為戰爭。”
一邊說,男人一邊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個吻。
這個吻手禮不能說不標準,也不能說不溫柔,但男人才抬起唇,阿納日立刻就把手中抽回。
不能吃不能吃不能吃……
雌蟲按捺自己的欲。望。
男人沒有把她的舉動放在心上,坐回原位。
恨得牙癢癢的阿納日質問:“你說要我去人類崽子的學校刺殺,來吸引人類元帥和將軍的注意力,結果我們反而落入人類元帥的圈套……”
“從搜捕中逃出來很不容易吧。”男人說。
“哼。”
“我們也損失了很多啊,這些年在軍隊中安插的人手幾乎都被清洗了,安懷春從維克多·圖蘭手中接過調查的事物,在發現線索這方面他比元帥閣下可要厲害得多,這個月我們好幾次差點被中將閣下抓住尾巴呢。”
他說著看似示弱的話,半帶調侃半帶嘲諷。
差點麼?就算是安懷春,不依然沒有抓到他們。
“軍隊暫時交還給維克多·圖蘭好了,將整個聯邦的軍事力量抓在手中的他就算再警惕也會放鬆一些,這就是我們的機會,首領蟲小姐。”
男人微笑著,他的笑容無人看到。
“一萬隻腦蟲已經進入首都,和平紀念日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