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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如何?”海連納冷漠的態度令米諾再也不能壓抑憤怒。

“請您,給我一個理由。”米諾一字一頓地說,手中的劍慢慢揚起,但握劍的手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動。

海連納甚至不曾看一眼那個傭兵,也不曾看一眼米諾年輕的臉。

法師的聲音沙啞,極輕,但在黑暗中清晰可聞,連那話語間夾帶的輕蔑都一清二楚:“你以為你是誰?這世上能命令我的,唯有影月之君。”

米諾握劍的力道逐漸加大,指甲刺破了自己的掌心,帶著聖光的血液滴落,周圍的不死生物紛紛躁動起來,那充滿生命力量的鮮血,讓它們像飛蛾,即使知道會被燒死,也奮不顧身。

不死生物慢慢圍攏過來,而騎士手中的長劍,依舊筆直而堅定地指著神官,毫不動搖。

“就算您貴為司影神官,也不能毫無理由,任意奪走他人性命!肆意威脅民眾也就罷了,但您如今卻對一名無辜倖存者痛下殺手!”這一回米諾的聲音裡只剩下堅定,長劍穩穩地直指海連納命門,然而海連納絲毫不曾退卻,他甚至上前半步,那鋒利的劍尖直刺他印刻的月痕的額頭,一行黑紅的血緩緩順著堅/挺的鼻子蜿蜒而下,劃過淺色的唇,讓那張臉看上去像是巫妖一般。

充滿黑暗之力的血落入大地,周圍的不死生物折服於這強大而霸道的威壓,紛紛後退,卻又不能割捨近在眼前的美好,一時形成一個巨大的圈,牢牢圍住了兩個對峙的人。

海連納似乎笑了笑,他的聲音依舊冷漠:“無辜倖存者……這世界上有誰真的無辜?”風帽落下,額頭被刺破的月痕光芒更甚。

“你既知我是司影,還敢在我面前造次!”他忽然輕喝一聲,手腕一翻,竟然一把握住劍刃,鮮血頓時順著劍刃流淌。

米諾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陰暗氣息猛然襲來,沿著他的劍刃一路逆行,握劍的手只覺得瞬間冰冷無比,心口像被什麼重重擊打了一下,騎士登時悶哼一聲,半跪於地,手按胸口。

“竟敢在黑暗聚集之地,挑釁暗的領袖?”海連納居高臨下,手中鮮血混合著龐大的黑暗元素,壓縮凝聚成一柄長劍的形狀,他雙手持劍,緩緩將劍尖壓在騎士的後頸,“哼,當真,後生可畏啊。”

冰冷陰暗的元素順著後頸貫注全身,彷彿靈魂都被凍結。

時間如同在這一刻靜止。

那一瞬間米諾感覺到死亡如此之近。黑暗神官從不在意一個無辜者的生命,高高在上的司影眼中,聖殿騎士並不比一個傭兵的分量大,而聖殿,也不會因為區區一個聖騎士,就與整個黑暗信仰開戰。

海連納緩緩揮動長劍,劍刃揚起一道黑色的光。

米諾輕顫一下,一頭金色的長髮已然紛紛落下,像陽光照落在大地,點點金芒四散而去。

只餘齊肩短髮的米諾詫異抬頭,司影神官已然揮手打散了那柄凝聚而成的劍,轉身漠然離去。

他一路所過之處,那些低階的不死生物皆跪地朝覲。

騎士握緊了劍,慢慢跟了上去。

米諾並不深思為何司影在最後一刻放過了他,畢竟身處與外界隔絕的黑暗原地,就算他殺了自己,只要與聖殿說自己乃是戰死,連聖殿都會無話可說,而他在司影面前,毫無勝算。

他也並不為自己撿回性命而慶幸,他依舊跟在了司影神官身後,只是握劍的手更加堅定,眼神如同點燃的火炬,黑暗原地之力都無法侵蝕。

……就算這世界無人真正無辜,也不能允許,肆意生殺予奪!

昔日光芒籠罩的聖殿分殿,此刻已然沉寂在永不亮起的夜色中。涼薄霧氣瀰漫在整座神殿中,冰冷絕望。

此時此地並不是一個適合與司影神官談論正義的好時機,他早該明白,那人是高高在上統御黑暗的司影,就算平日裡安靜地宅在學院的實驗室裡,卻也從不屬於這裡,而他怎麼竟然會覺得這個人和他是一路人呢?

光與暗,從來涇渭分明。縱然一千三百年前戰爭止息,兩者也只是共存,如同日夜交替,相交,但從不會相融。

鎮上的分殿並不算大,只是一座有著高高拱頂的細長建築,曾經有很多人覺得這造型簡直像在豎起中指問候光明神,不過眼下這純白的建築卻如同撕裂陰暗的天空一般,執著地指向天空。

陰暗大地裡,最後一抹亮光。

神官拾級而上,徑直推開那扇虛掩的大門。

而殿內的景象令人無言。

米諾看到匍匐一地的白衣祭司,這些祭司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