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全是外人了。再者了,誰允許他叫自己三娘了,好大的膽子呢。
“哼哼,不敢當,只是,我家小凜可不是什麼生性頑劣,自是一等一的好性子,不像有些人,自在的很,那才是隨著性子走,頑劣的很,說走走,一點不留情,說回來就回來,也不容他人置喙。”
釋慧聽了他這話,當下臉色一變。他沒想到的是,一個山雞精,竟然如此的猖狂。可他也沒想到的是,這山雞精道行千年,可不比他差多少,說白了,在這姬三孃的眼裡頭,他跟火凜如何的厲害,也不過是個小孩子一般,自然是不會將他放在眼裡的。
姬三娘終是不耐煩同釋慧攪合,便是看向火凜:“你若是想走,我也不攔著你,你若是不走,就趕緊的把這爛攤子收拾了。我那寶貝弟弟,你若是不疼,便放手,我自會疼他。”
說罷這話,竟是一甩袖子走人了。
釋慧大約是明白了姬三孃的話,見著人走了,也不再說什麼,只是看著火凜。他原以為,火凜也會深情拳拳的望著他,只是……
“凜?”
火凜聽他叫自己,這才回得過神來。原來這半天,不是他不出聲,而是他正在出神兒。
他在出神的想蘇白。從他見到釋慧的那一瞬間,他就開始想蘇白了。那孩子最近似乎是睡的不太好,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裡的小妖太多,不知下數的吸了他不少體息,才會讓他如此。還是說,他腦中的那些個事開始蠢蠢欲動,要復甦了?
“釋慧,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釋慧聽了這話,卻是笑了:“你費了這幾百上千年的勁兒,就為了同我說一句這話?”
“大約還真是這樣。我費了這幾百上千年的勁兒才明白過來了,自己所要的不過是一片虛無。”
“如何是虛無?!我如今實實在在的站在這裡,同你一道的比肩而立,這怎麼能叫虛無?!”釋慧不由激動,上前一把抓住火凜的肩。
從來,眼前這如火的男人便是將自己放在心尖尖兒上的,他享受著這份寵愛,可如今,卻是為什麼?為什麼成了這般模樣?他看著這男人一天一天的遠離了自己,卻不知道是自己做錯了,他是他移情別戀了。
“釋慧,再多的話,我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我給予的,你只當自然,你給予的,卻只當是回報。你從來未想過,我們如何會走到嗷這一步?年幼是你青春美好,長大了,張揚而美麗,如今,卻是帶著一個陳腐的心……”
“哈哈哈哈,火凜,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人都要變,我與這世間行走,能夠活下來,能夠走到如今,並不是靠著我年幼清楚美好,並不是靠著我長大張揚美麗。靠的便一直都是我這一顆心。世間紛繁複雜,哪裡是你們這些精怪所能理解,我爭取而來的,自然是我的,若是我想要的,我也定當會去爭取。這才是我。”
說道這裡,釋慧看向火凜,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以為蘇白就簡單明瞭麼,他也一樣,只要他活在這世間,他會為生活所累,受盡這人間疾苦,會妥協,甚至會屈服,最終一樣會變成你所厭倦的人來。”
火凜聽他說著,並未插話,只是定定看著釋慧。
釋慧卻是迎上他的目光繼續說道:“都說精怪性喜淫,果然沒錯,你今日喜愛這個,明日喜歡那個,若是這樣,一算我釋慧看走了眼。”
這話實是說的有些過,可火凜卻渾不在意,他只是望著釋慧身後,臉色蒼白。
釋慧也見著他異常,也不由扭了頭過去看,原來……
“蘇兒……”
“小蘇白!”
姬三娘這連喘帶哮,可算是找著人了,才發現,這蘇白竟然是跑到這裡來了。
這下可好,三人遇到一起去了。
“小凜,這……”
“三娘,多謝你了,我同他說吧。”
火凜想著蘇白跨了一步,卻是見著蘇白向後退了兩步。火凜心中一痛,想著,只怕這回,真將人傷著了。
“你,你把阿吱弄到哪裡去了?”
“蘇兒。”火凜再次上前去拉人,卻被蘇白甩開。
“我就只剩下阿吱了,你把他弄到哪裡去了?”
火凜心裡怒火、妒火,還有那心痛全湧了上來:“這一路上都只有我,一直只有我伴著你,阿吱,他在西山,照顧著白景。”
蘇白突然笑了,最後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嗯,我曉得了。倒是我遲鈍,阿吱從不叫我蘇兒的,我竟是沒有想到。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