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出,並不是他修煉辛苦,而是這具身體,用了過多的法術來。可他竟是不記得什麼。原本,他與猰貐便是商定好的,若是一方用了法術,定是要告知另一方,好讓另一方及時運氣調養。因著這事,起了個疑惑的頭兒來,不多日,他看蘇白來,卻發現伺候的人竟然不是沁心。心下疑惑,可看向蘇白,卻沒瞧見一樣,他一樣喚這少年沁心。當下便省得,定是那猰貐的事。
晚間兒的時候,他與猰貐相談。這才明白過來,那沁心,在伺候了蘇白一日之後,便被猰貐挖了心吃了。
“你如此心疼那蘇白,倒是樂得見著他同別人交好。我瞧著不順眼,便將那小奴吃了。正好修煉。”
“那你也該同我及時說一聲,我也好有個準備。如今那沁心是……”
“我暫用了幻術,只是時候不能長久,不然這身子受不了。”
觀雲不由搖頭:“你,唉,他……”
“瞧你這愁得,我有個法子,只怕你不肯。”
“什麼?”
“那釋慧是得道之人,取他的血來,再找身量差不多的少年,將人心掏空,點了釋慧的血上去,便能成事。”
觀雲皺眉,心下雖不大同意這法子,畢竟陰損的很。可卻也想不出其他來,只能點頭應下。猰貐怎能不知他心中想法,又開口到:“你與我合計,不過是為了得到那蘇白,自然要用些非常手段來,若是不能早日修煉,成了大事,只怕你還不知要等到什麼年月才能將人攬在懷中。”
“我自然知道,只是,你說的魔心,到底如何才能尋到,這也等了些時日了,山下之人,有些魔性的,都被捉了過來,卻不見半分成效。”
猰貐哪裡會告訴他,這些個東西,不過是他拿來練傀儡的,哪裡是那魔心的主兒。
“若要有成效,便是能取蘇白心頭血最好。”
“不行!”
“心慈手軟,為了目的什麼捨不得。就是他蘇白,也得為你付出幾分才是。不過是取血罷了,也不要他的命,取了之後,為他施為便是,絕不叫他看出來受過哪等的傷來。”
觀雲怎能不心動,他這般著急這修煉得道,不就是為了蘇白,如今,如今為了這個,就是蘇白做些犧牲來,似乎也是應該。這般想著,觀雲竟是點頭答應了。只是,他沒想到的是,猰貐手段非常,他的確是讓那傷口消失,可卻是讓蘇白知道,自己也是被挖了心,取了血的,待到第二日,看到的卻是完好無損。他猰貐,要的就是蘇白瘋了。
蘇白若是瘋了,自然會有那魔心的主兒急急上山來送死。
可猰貐千算萬算,卻沒算到,魔心的主兒上了山來,見著的人卻是觀雲,不但見著了,竟還將人給放了。
“阿蘇,我走的似乎,遠了些。”
這一聲呢喃,卻被蘇白熟睡的氣息帶走了。
再說這求如山界口處,火凜與釋慧二人。
“你既安全,我也不便相送,想來,山下路,你自當是走得。”
說罷這話,火凜轉身便走,他心中焦急蘇白,哪裡還想在這裡同這人囉嗦。
釋慧心中酸澀,知道他如今心中必然只有蘇白,可到底不甘心,當下伸手扯住他衣袖:“你不是說過,上山來,便是為了我麼?”
火凜瞧著他,冷笑一聲:“玩笑話也信得,釋慧,你什麼時候如此的天真了。”
“凜?!”釋慧絕沒想過火凜會同他這般說話,當下驚得臉色煞白。
“你以為我不知,你如何會到這山上來麼?難不成,你還要我一件件的說上一說,你才甘心?”
釋慧心裡慌張至極,他沒想過火凜會知道,可如今知道了,絕望之火燒的他有些歇斯底里:“是,我是自己尋上著求如山的,是我同那觀雲做了謀劃的,是我讓鳳灼去尋蘇白,將人騙出來的。可那又怎樣,這一切是因著誰?還不是因著你狐王。若不是我愛你,若不是鳳灼愛你,如何會這般的作踐自己?你只對著個書生痴情起來,卻見不著我們做了這許多來。”
火凜沉默半晌,看向他,幽幽說道:“鳳灼,我自是欠他的。可你,我可有曾欠過你什麼?我追逐你千年,可你給了我什麼?若說欠,不過是你欠我的罷了。”
釋慧臉色灰白,兩行清淚奪眶而出:“我欠著你的?哈哈哈,當真的好笑,若不是,若不是為了你我二人弄夠命長天地,攜手並肩於世,我會如此辛苦,奔走千百年,只為了能夠尋到讓你渡劫的人來?只是,我也是個蠢的,好容易尋了雙世之魂來,竟是給自己尋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