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正是胡山。他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片刻,不見附近有人,便回頭將方才他解開的法陣重新封上。待他開始唸咒的時候,我立刻也跟著唸咒,不一會兒,一道金光打在法陣上,法陣恢復了原樣。
我已是滿頭大汗,胡山這傢伙還彎下腰自己檢視法陣是否已經恢復,我怕他看出端倪,連忙往遠處丟了一塊石頭。他聽見聲音,猛地直起腰來,四處張望,隨即迅速地跑開了。
我鬆了口氣。待確定他已經走遠後,我從草叢裡跑了出來,走到地宮門口。方才我在這一道法陣上又設定了一個幻陣,為的就是不讓胡山把法陣恢復,不然以我的修為很難再解開這個陣法。我的幻陣蓋在榮華英設下的法陣之上,他施法封陣的時候並沒有直接擊中榮華英布下的陣法,而是被我的陣法擋住了,並且因為我的幻陣看起來就像原先的陣法被恢復了一般,只是如果他仔細檢查,恐他也能看出端倪來,因此我不得不將他嚇走。他的修為和我如今這具殼子相差甚多,因此我扛下他這一下也用了不少靈力。我在外面休息了片刻,便開啟地宮的門走了進去。
我進入地宮後,沒走幾步便看見了慕虛。慕虛被特殊的能夠抑制靈力的鎖鏈捆著,他懶洋洋地靠在牆角閉目養神,興許是聽見了我進來的動靜,他睜開眼看了我一眼,全無驚訝之情:“後生,我們又見面了。”
我不知他何故堅持認為我是後生,心裡不大爽快,走上前乾笑兩聲,道:“慕兄弟。”雖說真人我現在的確只能算一屆後生晚輩了,可他若不知也就罷了,他既然也知我與他同為奪舍重生,
慕虛眉梢跳了跳,道:“有什麼事?”
我道:“慕兄弟,我有一件事十分好奇,所以忍不住來問你一問。你和那黃綠魔煞同為結丹初級的修士,為什麼你的修為卻遠在他們之上呢?這是什麼緣故?”
慕虛眯著眼打量我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魔……元嬰之後,合體外神與元嬰結合在一起共同修為,能量蘊藏於元神之中,肉體湮滅已無甚關聯。”
我點點頭。我的修為的確應該貯藏在我的元神之中,雖然天劫毀了我原本的實體,但卻不該毀盡我的修為。可為什麼自我奪舍之中,就只能如同一個普通的弟子一樣從頭開始修煉?我的修為為什麼發揮不出來?
慕虛懶洋洋地說:“你還想聽下去嗎?”
我愣了一下,道:“你繼續說。”
“哦?”慕虛表情新奇地打量著我,似乎有些驚訝,還有些輕視。我伊始不解,思索片刻後不禁恍然大悟:如果奪舍前沒有達到元嬰期修為,那他後面的話聽不聽對我而言也沒什麼所謂了。只有元嬰後的修士遭逢變故奪舍重生,才有找回原本修為的可能。慕虛這傢伙也真是有眼無珠,元嬰這檔子事,說起來對於本真人而言似乎都已是四千年前的事了。也難怪,這傢伙一直視我為後生晚輩,他又如何會知道我就是天下無雙大名鼎鼎的靈虛真人?不過聽他這樣說,他過去也曾是元嬰以上的修士,倒也令我有些吃驚。
過了一會兒,慕虛接著說道:“築基後,身體跟修為開始融合在一起,那時你原本的修為方可緩緩恢復,但收到身體資質的限制,也未必能恢復多少。若是結合的不好,你越級使用法術,導致身體遭受反噬,這具殼子再度湮滅,那便只有隕落了。任何人,無論如何不可能奪舍第二次。”
這一點我也知道,因此我雖然懂得無上至高法咒,但也只能如尋常練氣期弟子一般用低階的法術,若不然身體就會遭到反噬,便是窮途末路了。
慕虛道:“待結丹之後,元神和內丹逐漸融合,修為方可大幅提升。”
慕虛如今已然是結丹初期了,因此他的修為才會高出其他金丹修士那麼多。不過想來他的元神和內丹結合的尚不妥帖,才會被胡山抓住。我如今正在衝擊築基,所以才會有先前那曇花一現的修為。他這樣說,我的許多困惑便被解開了。同時我也鬆了口氣,看來我五千年的修為並不需要從頭修起,只要結丹之後,讓元神和新結出的內丹徹底融合,便可恢復從前。
慕虛突然問我:“你從前認識榮華英?”
我愣了一愣,否認道:“不認識。”
慕虛挑眉,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盯著我看了一會兒,道:“你是為了什麼而來這裡?”
我重複道:“為了什麼?”
慕虛對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壞笑著低聲道:“如果我們的目的不衝突,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我看了眼困在他身上的繩索,道:“你和胡山也是合作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