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寧只好順著對方的話題接下去,“是的,我的另一重人格又出現了。”
“當時的治療……”回憶起當年初次見到徐寧的時候,白承山微微笑了。那笑容中包含的是對自己醫術的得意和成功治療的喜悅,可如今,徐寧的病又復發,不知是何緣故?
正因為徐寧是自己醫療生涯中少見的案例,白承山才將他的名字和相貌記在心裡。
“我以為我治療成功了,沒想到,竟然還是復發了。”白承山苦笑了一聲,幽幽嘆氣,“我想,誘導你副人格迴歸的因素主要是因為你的童年,你,是記起了童年的事情嗎?”
“嗯!”徐寧重重點頭,“那件事,記起了。只是其餘的記憶斷斷續續,唸書時,不記得自己經歷過什麼事情,或者是做一件事的時候,會恍然覺得自己做過這件事。”
“實話說,當時治療的時候,我就在擔心這件事。你完全可以因為任何一個誘因,想起十歲那年的事情,進而誘匯出副人格的出現。你身後的男孩兒是誰?”白承山注意到張珩,推了推眼鏡,似是有些機警的問道。
徐寧隨意介紹一下,說是自己撿回來的,白承山面色一變,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什麼東西,都不能隨便往家裡撿……”
“白醫生何出此言?”
“不說那麼多了,跟我來吧,我先試試催眠的效果,看一看你的副人格發育到什麼程度。”白承山起身往一旁走,徐寧從容跟上,張珩輕輕哼了一聲,“發育的可好了。”
徐寧跟著白承山進了個房間,張珩被擋在門外,這本無可厚非,於是沒有多想。只是在一樓逛了逛,沒事兒翻幾本書看看。既然徐寧有心理疾病,張珩便去找了與心理疾病有關的書架,在書架附近走的時候,牆上掛著的一面鏡子吸引了張珩的注意。
稍顯古舊的鏡子,在這個現代化的圖書館裡顯得突兀。紅色的邊框上還雕著花,張珩走到鏡子面前,看了一下自己的臉,嗯,還是那麼帥。鏡子很高,張珩也只能看到自己的胸膛往上部分。
伸出手指看了下鏡子是否是雙面鏡,不是。用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鏡子裡的他做出了同樣的動作。正當張珩覺得沒有什麼別的問題時,突然瞥到一小團黑色,就在自己胸口處。
怎麼說呢,那一小團黑色就像一個女生的頭頂,如果一個矮個女生站在張珩的前面,鏡子裡的景象就應該如此……
張珩是什麼人?見此狀況自然是要探出究竟,一步邁向前盯著鏡子看,隨後將額頭貼在鏡子上向鏡子裡一望,果然看見一個小女生的頭頂。小女生猛地一抬頭,只見一張血肉模糊的鬼臉扯起嘴角朝著張珩吐了吐舌頭。
張珩:“……臥槽。”猛地後退了一步,把那鏡子扔在一邊不管了。
回去在書架面前繼續看書。從書架上抽出一本題目中帶有多重人格四個字的書,張珩伸手抽了出來,隨意翻了翻,發現是本小說,並沒有什麼治療方法,便將書放了回去。
放回去的那一瞬間,張珩看見了一隻眼睛。
一隻血紅色的眼睛就在書架那裡,更像是對面有一個人往這邊望。張珩淡定的將書放了回去,走了兩步,又隨意抽出一本書,咦,這邊也有眼睛誒?
“別逼我戳瞎你。”張珩淡定的對著那隻眼睛道,隨後翻著手中的書。這本書看起來很是破舊,連個名字都沒有,只有作者名,叫什麼江連。翻書時,張珩更是被這種觸感震驚。
柔軟的書頁似乎吹彈可破,就像是摸著人胳膊內側的面板一樣,異常柔軟。與其說是一本書,莫不如說是一本手寫日記。上面的字跡都是藍色的鋼筆寫出來的,而翻動書頁的時候,更是能感受到它正微微顫動——就像是有生命一樣。
這個圖書館,邪門的很。張珩合上書,看著自己的手指,上面竟有紅色的液體。又開啟了這本書一看,只見書頁正向外面滲出血來……血的氣味,張珩再熟悉不過了。
糟糕,徐寧!
張珩把書隨便扔在地上往徐寧方才進的房間跑去,跑到牆邊的時候卻愣住了。“媽的!門呢?”眼睜睜看著那倒黴大夫在自己面前使了障眼法嗎?張珩心中百感交集,更多的則是怒氣和緊張,若是徐寧因此出了事兒,自己怕是要失去控制大開殺戒。
該死的牆!原本是門的地方變成了潔白的牆壁,上面唯有張珩踹出來的腳印。
正當張珩無計可施的時候,徐寧卻陷入了被催眠狀態中。恍惚間,回到了那天晚上——父親被殺的晚上。
仍舊是橘黃色溫暖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