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宿的地方是一所山間旅館,環境倒也還算素雅,離玉皇頂的路程也很近,只是地方有些偏僻罷了,許多房間都被樹蔭遮擋,不常見光。
即便這樣也擋不住來看日出的人多,仍有許多人來這兒住下,等到林躒一行人來這入住時,房間也沒剩多少間了。“真是抱歉啊,因為最近登山的人很多,房間已經沒有幾間了,如果幾位要住的話,這裡還有幾間雙人間給你們分配足夠了。”老闆娘拿出幾串鑰匙笑眯眯的說道。
為了看日出,他們也沒多說什麼就接過了鑰匙,女教師只有兩人,正好她們住一間,剩下的男教師就以猜拳分配誰和誰住一塊兒,莫宸懶得和他們猜拳,直接拿起一把鑰匙然後拉著林躒找房間去了,看著這情形,兩名女教師早就捂著嘴低聲的竊笑著。
等兩人揹著行李走到房門前,用鑰匙開啟鎖著的門看到房間內的佈置時,林躒立刻傻眼了,扶著牆一臉“被坑了”的模樣唸叨著:“我擦。。。。。。居然只有一張雙人床。”雖然也夠寬足夠兩人睡。。。。。。
莫宸倒是毫不在意,將揹包隨手扔到地上,然後整理了會兒床鋪就坐在床的一邊翻找著換洗衣物,林躒尷尬的指了指床道:“那個。。。我睡哪?”莫宸抬手拍了拍床的另一邊回道:“睡這兒,或者地上,自己選。”林躒連忙跳著撲到了床了另一邊,將腦袋蒙在枕頭裡模糊不清地說著:“唔素介!(我睡這!)”
“很好。”莫宸帶著淺笑說道。
等兩人都洗漱完後,天已經全黑的,外面的風很大,將屋外種的楊樹吹得嘩啦啦作響,林躒記得楊樹又叫“鬼拍手”,因為它遇風後,葉子嘩啦作響的很像鬼在拍手,因此在院裡種這種樹很不吉利。不過這是河南開封一帶的“宅忌”,這裡的人似乎並不在意這種禁忌。
莫宸看了看牆上掛鐘的時間,說道:“早點睡吧,明天看日出要早起。”接著就伸手探向電燈按鈕,可電燈剛熄了一秒不到,連莫宸的手還沒有從按鈕上離開,就被另一人快速的重新將電燈點亮。
室內再次被光亮籠罩,慘白的燈光映襯著林躒流著冷汗的臉,顯得他的臉色更加蒼白,莫宸皺著眉問他:“你怎麼了?”他慢慢的小聲說道:“別關燈。。。很黑。。。。。。”莫宸沉默了良久,隨後冷聲說道:“告訴我,那時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林躒環抱著手臂坐在床上,輕語道:“我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那裡很黑、很冷,沒有光線、沒有聲音,身體像是被強酸腐蝕一樣炙痛,後來肢體慢慢麻木了,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感覺。。。除了心臟。。。。。。只有心臟在抽搐著、撕裂著疼痛。。。”越說聲音越小,到後來幾乎是自言自語。
莫宸深深嘆了口氣,將自己身上的一床棉被也蓋在他身上,然後起身下床走到他的那一邊床頭,把他床頭櫃上的檯燈點亮,再把它調到一處柔和的暖黃色光線,他又搬了一張椅子到他床頭,看著林躒輕聲說道:“安心睡吧,有我在,做個好夢。”林躒微微點點頭,卻仍然睜著眼盯著他。
看著這幅情形,他輕笑著問道林躒:“怎麼還不睡?你是想要晚安吻嗎?”燈下林躒的臉明顯紅了又紅,他結巴道:“誰。。。誰。。。想要啊!”然後翻身背對著他,用手揉著這張不爭氣的臉,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這時身後傳來他特有的清冷的聲線:晚安。
等到林躒的氣息變得沉穩綿長後,莫宸拿出了白日裡收好的畫像,看著貼在它上面的黑色符籙,沉思了許久後,他還是抬手慢慢將它揭起,好好地躺在床上的林躒突然不老實的動彈著,驚得莫宸連忙將符籙貼回去,他默默觀察著林躒的反應,過了一會兒後,林躒他。。。。。。踢開了被子順便翻了個身。。。。。。
睡相真差。。。。。。雖然這樣想著但莫宸舒了口氣,幫他把被子重新蓋上,然後又拿起畫像揭起符籙,林躒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依然安穩的睡著覺。
果然。。。。。。畫上被下了咒,現在估計達到了目的已經消失了吧。。。。。。他目光復雜的看著林躒:你還真會給自己找麻煩。隨後他的視線冷冷的掃向窗外那些蠢蠢欲動的黑影,“不知死活的東西。”他站起身打算出門把那些東西解決了,卻突然被一人拉著衣角,他疑惑的回頭看向拉著他衣角的林躒。
林躒並沒有醒,依然睡得昏昏沉沉,手卻緊緊地抓著莫宸的衣角不肯鬆手,沉默間,林躒突然無意識的嘟囔道:別走。。。。。。
莫宸愣了愣,隨後伏在他的耳邊輕聲道:放心,我不走。似乎是聽見了,他鬆開了手垂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