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卓寒袖曾丟給他一張卡,讓他平時花,他查了一下,居然是六位數的!果然是有錢銀啊!
林小石胡思亂想著,他現在需要一些事情來平息自己因為激動雀躍越跳越劇烈的心臟。他踩著雪地繞著那棟熟悉的樓來來回回繞了三四圈,終於咬咬牙下定決心上去。
林小石懷裡抱了厚厚一疊報紙,這是他想破腦袋得到的笨辦法。他雙手劇烈顫抖著在門上猶豫半晌,終於落了下去。他把帽子往下拉拉,圍巾往上提提只露出一雙眼睛。因為過於緊張,他清清嗓子輕輕咳了兩聲。
門開了,林小石心跟著劇烈一跳,他死死瞪大眼睛,看看開門的是爸爸還是媽媽,或者是那個總不叫他哥哥的優秀妹妹?那丫頭應該也上大學了吧,那麼好的成績,肯定能考上最好的大學。雖然兄妹倆常吵架,但在朋友面前,他可是對那丫頭讚不絕口呢……
一個圓乎乎身材的中年婦女出現在他眼前,林小石看著完全陌生的眉眼,一下傻了。那個婦女仔細上下看看林小石,帶著警惕開口:“你是?”她看出林小石是個年齡不大的半大男孩,倒也不是特別反感。
林小石腦袋一片空白,他往裡面張望一下,顯然都不是以前熟悉的格局。拜他的好視力的功勞,他清晰看到牆上的照片,也都是陌生的笑臉。林小石機械般結結巴巴開口說:“我是送報紙的,請問您訂了人民日報了嗎?”
“沒有。”中年婦女不耐煩擺擺手,伸手就要關門。林小石一著急,不假思索把腳塞進去一擋,中年婦女嚇了一跳,高聲喊了起來:“你要幹什麼?”
她說著,裡面跑出來一箇中年男人,高聲問著:“雪芬,怎麼了?”
林小石解開圍巾,嘴裡微微喘著氣說:“抱歉,我不是壞人。以前這有戶姓林的人家,阿姨您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嗎?我有個同學是住在這裡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們,已經失去聯絡好幾年了。”
中年婦女看看林小石面目清秀,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倒是和藹了不少:“這就不知道了,我們是透過中介買的房子,前戶人家也不姓林,姓李。這房子也許是別人賣給他的?我們買了都有兩年了。”
林小石看著緊閉的門扉呆愣了一會,鼓起勇氣又去敲了以前鄰居的門,鄰居王叔一家倒還在,他結結巴巴把擋著臉逼粗了嗓子把那套說辭又說了一遍,對方一聽就搖了搖頭嘆口氣:“唉,幾年前那孩子出了事,老林一家太傷心了,也不知道搬到哪裡去了。從那以後就斷了聯絡了,唉。那麼好的一家人,怎麼會遭這罪!……”
林小石麻木地下樓,腳步沉重無比,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段時間裡,他每天努力努力,就是希望自己能有朝一日回家,現在回家卻完全成了泡影。他在雪地盲目走著,下意識躲避著熱鬧的人群,天上雪越下越大,溫度也似乎降低不少。但是怎麼冷,也抵不過胸膛那處,冰冷地一直沉到谷底。
他麻木絕望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身邊的人越來越稀少。月影被他放在褲袋裡,它明顯感覺到主人心灰意冷的心情,不安在裡面掙動起來。林小石伸手撫摸它幾下,心裡稍微安慰了些。他低頭看見自己手上裸/露的面板已經呈現出來一股淡綠,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外面轉悠了太久。
林小石醒悟過來四下張望看看,然後躲進路邊一間公廁裡面。林小石呆呆站著,聽著隔壁偶爾的水聲半晌,終於決定給卓寒袖打個電話。在這裡等到晚上再回去,實在有點太崩潰。卓寒袖給他買了一個充話費送手機的那種便宜手機,不過他也無人可聯絡,手機裡面也就那麼一個電話號碼而已,自然也沒有挑剔。
電話撥通許久,卓寒袖終於接了。林小石囁嚅一會,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兩人很少打電話,每次也就那麼幾句。“買什麼菜?”“我要吃街頭那家的滷肉,你給我買些”,基本都是這類的,寥寥幾句。現在怎麼說呢?說自己在一間公廁裡,你能不能接我回去?丟臉啊……還是算了,大不了在這裡修煉唄,到了晚上再回去。
林小石正胡思亂想著,卓寒袖已經不耐煩開口了:“什麼事?快點說。”然後林小石就清晰聽見他翻書的聲音。他應該在看書吧……
林小石深呼吸一下:“沒什麼事,那個,晚上你看著買吧,什麼都行。”他這次在電話裡聽見卓寒袖的聲音,心裡升起了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卓寒袖這麼大咧咧隨意對著他說話,他竟然有種流淚的衝動,但並不是傷心。就是這種類似家人的口吻,讓他莫名其妙胸口一暖。
“哦。”卓寒袖掛了電話,看了兩行字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