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白應昊在心中暗歎這明熙果真和鳳時從前說的那樣好強又面子薄,又不免期待他快些將自己的訊息帶去梧桐。他的魂魄突然從凡界消失,鳳時和盧天益他們大概都快急壞了。
明熙離去後不久,又有人進入了山洞。白應昊納悶這禁地怎麼熱鬧了起來,卻見來人是鳳嘯。他整整衣服和頭髮,慶幸是明熙先來,否則以他那邋遢破陋的樣子迎見鳳時的大哥,實在太失禮了。
鳳嘯只不動聲色地望了化了形的窮奇半秒,將身後的一個少年帶出,白應昊看清那少年的容貌,不禁睜大眼睛,“比遙?!”
“龍三殿下前些日將此兒送來,說他在凡界為時兒所救,知道些時兒的事,我就料你們認識。”鳳嘯道。
比遙此時穿著水族侍童的衣服,短裾的袖口和衣襬上繪著細細的波浪,面容也重新修整過,顯得更加清秀端莊。他那雙烏黑的眼睛警惕地盯著面前散發著煞氣的陌生男子,好一會兒,似乎終於從中嗅出了些熟悉的味道,神情放鬆了下來。
“我聽比遙把在凡界發生的事說了,你的肉體受到重創,時兒為了保住你的魂魄施了法,不料中途出了意外,以致你的魂魄徹底脫離肉身,來到了這裡。”
鳳嘯言簡意賅,白應昊逐字逐句細細琢磨,再和頭腦中似夢似實的畫面結合起來,已經把發生的事弄清了八九分。
“果然是阿時,他知道了我的真身。”
鳳嘯點了點頭。
白應昊心中一陣陣作痛,轉向比遙,“阿時他可好?”
比遙一時不知要怎麼回答,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點頭,“魑魅哥哥在公子身邊。那隻黑貓死了。”
白應昊垂著視線,黑貓阿奇死了他不意外,他現在腦子裡只有鳳時在知道這錯了千年的真相時該有多少痛苦。
“你和他的事本就是他的孽劫,現在這樣卻也是因禍得福。”鳳嘯道,“施於你靈魂上的禁錮因法術中斷並未全部解開,如今還殘存的禁錮或許能壓制你的煞氣,掩人耳目。”
白應昊想到方才明熙前來所說之事,頭猛地抬起,“您說要將我的那具軀體找來,是要讓我回到凡人的軀殼裡,以凡人的身份和阿時……”白應昊望著面前威嚴的鳳族之長,幾乎不敢想象,“您……肯成全我和阿時?”
“我那不孝弟弟時經千年仍不思悔改,在凡界還私自將朱鳳至純的靈力一次次分與他人,簡直胡鬧!若我將你從此封於此地,只怕他這次拼了命也會與整個鳳族為敵。他的法力不如從前,若以性命相博卻也不容小覷。到時候兩敗俱傷,族內大亂,只會被別人鑽了空子!”
鳳嘯負著手威儀肅穆,言辭擲地有聲,一時間洞中彷彿都被金紅色的鳳凰靈力充滿。白應昊收住呼吸,正要對鳳嘯的開明感激涕零,卻聽他語氣一轉,“我知時兒對你一片痴心,卻不知你待他又如何。”
白應昊心中一愕,苦笑道原來鳳嘯是來審弟婿的。他思索片刻,努力想要給出一個讓這位位高權重的鳳王滿意的答覆,卻頭緒萬千不知從何道來。他自嘲地晃晃頭,抬眼與鳳嘯對視,緩聲道:
“我至今,從未後悔過與阿時在一起。”
簡單一句話不知飽含了多少艱辛情感。他為此遭受天雷,身軀被封印,靈魂被投入輪迴,千年來不曾知道自己是誰,永遠只能遙遙思念著可遇不可求的愛人,然後默默地死在與他近在咫尺之處。即便這樣,他依舊愛著鳳時,一世又一世,相貌不同身份不同,只有這份愛慕從未減弱,甚至成了本能,已經無須解釋。
鳳嘯直視著白應昊,也不知滿意與否,周身的靈氣卻愈發濃重。這靈氣與煞氣相沖,白應昊不禁運起煞氣抵擋,卻不敢與鳳嘯叫板,只小小地在自己周身包了一層,尊讓鳳嘯的意思十分明顯。
“四凶獸自古有之,人道其生性兇殘,未有理智,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如你這樣的,聞所未聞。”鳳嘯道,“罷了,兇獸窮奇在千年前受天雷懲罰,早已化為焦土。”
白應昊聽到這話,眼睛倏地一亮,激動萬分,“多謝……大哥!”
鳳嘯一甩袖,“倒是如比遙所說,臉皮厚得很!”
他說得語氣重,卻也並未否認“大哥”二字,白應昊見狀更加眉飛色舞,連連朝比遙遞去笑臉。看來這小蛟在鳳嘯面前還是說了他不少好話的。
“我話已至此,接下去如何是好,你自己看著辦吧。”鳳嘯最後放下一句話,和比遙一同離去。
白應昊在洞中欣喜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沒一會兒滿心的喜悅化為一腔思念。他的聲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