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坦的石塊上,身上蓋著兩人的衣服。轉頭,白應昊不在邊上,石塊下面卻有一隻側仰的巨獸,四肢歪斜,脖子扭在一邊,那樣子分明就是不慎跌下去的。
鳳時覺得好笑,頓時起了壞心,伸長胳膊用指甲颳了刮它的一隻爪心。窮奇的鱗皮厚實,鳳時稍用力的舉動對他來說正好是搔癢,惹得他腳爪一縮,趕蚊子般地揮兩下。鳳時玩心更重,鍥而不捨地繼續撓,沒一會兒,窮奇忍無可忍,低吼一聲翻過身來前爪撲上石塊,低下頭卻是在鳳時的臉邊蹭了一下。
——這世間敢撓窮奇癢癢的,除了這位鳳公子還有誰?白應昊就算睡得迷糊,自家愛人卻是不會認錯的。
這一蹭白應昊倒是徹底清醒過來了,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睡著變回了原形。昨夜裡他們折騰得太瘋狂,仗著法力的支撐一次又一次地放縱,竟然把他累得連化形術都解開了。白應昊想到這裡忽然一驚,連他都如此,承受一方的鳳時豈不是更加糟糕?他身上隱匿氣息的法術比化形術更加難維持,再加上兩人激烈的動靜和放肆的呻吟,豈不是早傳到外面去了?
白應昊懊惱地自責怎會如此猴急,如今他又不是不會法術的凡人,好歹也該先施個法布個結界,要是昨夜裡突然有人進洞來,這不全讓人看了去!
“阿時,我昨晚太急了。”白應昊變為人形,滿臉內疚,“你不要緊吧?”
鳳時躺著懶散地瞧他一眼,“我不是第一天知道你的威猛。”
白應昊被他說得不知該得意還是窘,看到鳳時□的肌膚上到處的印記,又覺得幸福無比,低頭再次親吻上那兩瓣柔軟的紅唇。
“山洞後面有一條水流,我帶你過去洗洗。”
他小心地將鳳時抱起來,穿過一條一人寬的縫隙,到了水邊。水是從高處流下來的一條小溪,原先只有細細一條,白應昊發現後在地上弄了個坑,聚了一窪淺池,正好用來洗澡。
鳳時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扔到池邊,白應昊看著坐在水中□的愛人,看到那水面上纖細的腰身和水中光潔的長腿,不禁又心猿意馬起來。但兩人已鬧了一夜,他實在不好意思再索要,誰知鳳時玉臂一勾,攬著他的脖子便吻上來。□的身體貼在一起,身體的反應根本無處掩藏,鳳時奸計得逞呵呵笑著,一邊還有意無意地磨蹭。這樣的誘惑誰受得了,白應昊嘆息一聲,摟著鳳時細細吻著,很快呻吟聲伴著水花,小小的山中小池化為一潭春水。
一番翻雲覆雨之後白應昊替鳳時披上衣服回到原先的洞中。才穿過縫隙,白應昊遙遙望見火堆旁一個身影。他心中一驚,卻見身旁鳳時無所畏懼地走過去,再仔細一看,原來竟是栮魑。
栮魑正在照料火堆,見兩人返回,立直身體低頭行禮,“公子,大人。”
白應昊一時沒反應過來,這聲“大人”原先是栮魑睦魅用來稱呼黑貓的,現在理當用在正主身上。白應昊摸摸頭,總覺得聽著生疏彆扭,便道:“還是叫我名字吧。”
栮魑向鳳時投去請示的眼神,見鳳時點頭同意,改口叫了聲“白公子”。他平時情緒淡漠看不出波動,此時面對換了身體恢復了身份的白應昊卻略帶敬畏。兇獸的煞氣從本源上和地府的陰之力相似,加之窮奇武鬥強於法鬥,如今親眼見到果真不假,那強壯的體魄和隱隱透出的煞氣都給人一種威懾,若是可以栮魑真想和他比試一場。
“小睦沒有一起來?”
“地府的法術在上界施展不開,栮魑的身手倒能派上用場。”鳳時道。
白應昊點頭贊同,栮魑不僅拳腳功夫好,更擅長隱匿。他應該是和鳳時一同來的,但直到他主動現身,白應昊絲毫沒有發現他。
“正好比遙也在禽族,他這幾日常來找我,說不定你們還能見到他。”
“我知道他在此地,還多虧了他的氣息我才能找到這個山洞。”鳳時道,“沐澗把他帶去了水族,這回來禽族大約是讓他來給大哥報信的。”
鳳時找了個岩石坐下,栮魑已經趁著兩人戲水的時候把洞中收拾一番,昨夜留下的淫靡味道散去了不少,地上斑駁的法陣圖案和從石壁上垂上的斷鎖所帶來的陰寒可怖感重新變得引人注意。鳳時想到自己愛人的軀體千年來一直被封於此地,心情鬱郁忿恨。白應昊坐到他身邊,攬著他的肩頭。
“那些都過去了,你大哥在極力替我隱瞞,如果我放棄兇獸的身體,以人類的身份我們就能在一起。”
白應昊看著鳳時,以為他會為此高興,但鳳時沒有,甚至連驚訝都無,雙唇抿著,凝重而略帶不敢地思索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