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為了賣給客人,掙上一點薄利,平日裡自己肯定是捨不得吃的。
不知沐霖心思是否太過敏感,店家已經離開,到也就罷了,引起他不爽快之處在於烈熠的神色。似乎是看了他一眼,又似乎是不屑於看,只是含義深刻的笑了笑。“有什麼好笑的?”這幾個字幾乎是問的咬牙切齒。
這一次倒不是沐霖的錯覺,烈熠的確笑了笑,不過卻是帶點無奈的苦笑。至少在烈熠看來,與沐霖有關的一切風波,多少都有些可笑。在北冥城中如是,嚥下在這座茶寮中亦是如是。倘若再與他爭辯什麼,更是失了身份。
沐霖神色連續變了幾變,終於定下之後,多了一絲自以為是的淡然。“我有事問你。”
烈熠沒說不答,這本是最好的處理方式。若是放在平常,他大可以不理會對方。只是此行卻是兩人一起,就算無法成為同伴,至少還有同行之誼,多多少少,他還是需要給沐霖留下一點面子。
況且此行是灩昊泠一力促成,即使將一切拋卻,他也不能枉費了他的一番心思。
“皇上,是不是抱過你?”壓低了聲音,是因為隔牆有耳,只是瀰漫在字眼間的怨毒可以輕易想見,這幾個字是如何從沐霖的牙縫中迸出來的。想了無數日,猜了無數日,怨了無數日,這個問題早已化成了無數只螞蟻,密密實實的漫過沐霖的心,將他最後的一絲理智也啃噬的乾乾淨淨。
他知道不該問,也知道若是被皇上曉得,會引起更多的厭煩。可他,到底還是控制不住。
露骨的怨毒朝著烈熠很撲過去,夾雜的是並不遮掩的詛咒。但凡是有絲毫可能,抑或沐霖不是早已習慣對灩昊泠唯命是從,他此刻只怕已經不計後果的動起手來。憤恨至此,只是言語上的攻擊又能如何非得殺了此人才能洩恨。
沐霖對他與灩昊泠之間的關係耿耿於懷,這一點烈熠十分清楚。只是沒想到他會不顧身份問的如此直白,沐霖的矜持早有領教,沒想到這少年連這些也不顧了。
感嘆歸於感嘆,烈熠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並非是無顏面對沐霖的詰問,著實是認為……此時與他無關。他與灩昊泠如何,便是自己都無法掌控,又哪是旁人能夠插手的?
先前已找店家要了些油紙,烈熠不緊不慢的將那些吃剩的饅頭包好,準備攜帶上路。收拾妥當之後,烈熠只管去牽馬,著急離開的是沐霖,就算不招呼他也會跟上,何必還去惹得彼此都不快。
正要將準備好的吃食水壺繫上馬鞍,冷不丁沐霖從後面襲來,一把按住了肩頭。肩胛一帶,是人身要害之一,出其不意制住此處,沐霖自然是免不了有些得意的,連帶著聲音也大了許多,“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烈熠淡淡瞥了一眼對方按在自己身上的手掌,神色中全然沒有受制於人的緊張。“你希望聽到什麼樣的回答?”
沐霖想要一個答案,那便給他一個,只不過要讓他弄清楚一點,世事絕不可能盡如人意。就拿眼前來說,不論烈熠如何回答,他都不會滿意。若說是,他必然無法接受。若說不是,他只怕也不會真的相信。
而烈熠,本也無意在此時上自欺欺人。
沐霖臉色變得煞白,幾乎比他雪白的髮絲還要白上幾分,透著一股心灰意冷的暗青。“你——”不是沒有準備萬千咒罵的語言,只是才說了一個字,已經耗費乾淨了全身的力氣。剩下的詛咒,他全然無法出口。他能說什麼,說烈熠不知廉恥,敗壞綱常?可是對於灩昊泠的心思,他自己不也是一樣。
沐霖臉孔本就十分小巧,一旦雪白的沒有生氣,看上去還真是有幾分可憐。似曾相識,讓烈熠憶起了他奄奄一息的時候,雖然還沒有真的到不忍的地步,卻也不能不念及沐霖做下的一切。
這個少年行事太過驕矜,烈熠也清楚,自己並不欣賞他的個性。不過沐霖至少有一點沒有錯,便是他對灩昊泠的一片心意。
無論如何,真心不該受到鄙薄。
“你自己也清楚,我們此行有任務在身。要擯棄所有嫌隙太過強人所難,但是我希望,至少在解決此事之前,我們之間不會起任何衝突。”
原本已經打算什麼都不再多說,最後還是不得不添了這一句。與灩昊泠比起來,烈熠在為人處事之上要謙和的多,然而謙和到底並不等於遷就,在骨子裡,他們兄弟兩人完全一致的霸氣。
會改變主意,再多說最後一句,是因為考慮到有此必要。此行前方,是遭受了洪水侵襲的城鎮,混亂程度可以想象。烈熠不求能與沐霖同心同德,但至少必須有一致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