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來,相識許久,烈熠失控的幾次全部都與自己有關——但是這一點,都足夠灩昊泠滿足的了。
“她的確不能死,我也沒有殺他的打算。”順了他的話,想到此刻烈熠滿心關注的人並不是他,灩昊泠心裡多少還是有著不甘。
烈熠眉峰微微檸起,到底還是不能放過了找個機會。“罷黜白鳳蝶的王位,將她貶為庶民,報她一生衣食無憂。”想了許久的說辭,一句話也排不上用場,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將結果說出,生怕慢了瞬間。烈熠自認已經習慣了事事算計,然而面對最該算計的這個人,再根深蒂固的習慣……也是無用。
與預先的設想完全相同,而灩昊泠也有早已決定的答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可以。”
烈熠輕輕鬆了口氣,當時聽到百圖權貴的死訊時,他原本認為,自己無法抱住白鳳蝶一命。
原本尚算平和的氣氛,因為烈熠的這個表情而宣告打破。“你不信我!”這是指控,灩昊泠的指控出口之後,才驚覺他們兩人之間不可能有什麼真正的信任。尤其在那裡日後就算他在如何期望,做不到的便是做不到。
“我該信你什麼?”並不想說灩昊泠無理取鬧,只是,到底還是強人所難了些。
“我曾說過,要與你共享萬里江山。”這是當著千軍萬馬發下的誓言,灩昊泠不信烈熠已經忘記。只可惜,就算記得,卻還是不信?
烈熠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頸側,他似乎總是傷到他的這個位置。不過這一次,已然不同,那是焰族的離火之力,“你要與我這個的人共享江蘇?”
比起烈熠的平淡,灩昊泠的心中卻是驚濤駭浪,心臟擂鼓一般的激烈跳動著,直到他費了幾次深沉的呼吸,才總算是緩和下來。
“只要你是熠,當然就是與我並肩的人。”
長大了眼睛,他的面容在眼前無限放大,車成為抹不去的烙印。
很久很久之後,烙印自問,灩昊泠究竟是在什麼時候成為心中一根拔不去的荊棘,大概就是這一刻罷?
只要你是熠——
只要是你——
只要你——
烈熠修長的手指陷入了對方的發,就算對他了解甚深的灩昊泠也有些意外,意外一貫清冷的人,也會有這般激烈的舉動。
髮絲被就扯的有些痛,灩昊泠絲毫不在乎,唇齒間的火熱已經剝奪了他所有的 注意力。若說上一次烈熠主動靠上他的唇,僅僅只是淺嘗輒止,那麼這一次,便是炙熱到磨滅了全部的理智。
帶著完全不屬於他的滾滾欲…望。
原來,熠的心思與自己也沒有什麼不同——這是灩昊泠最後的念頭。
“熠,你曾經說過,只有我才能統一七界。事實上,我卻認為能做到這一切的人,是你。”
混亂的不僅是氣息,還有心跳。
“所以你大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我與你之間,需要的不是服從,而是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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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啲城門,烈熠見到了等候在此的白鳳蝶。
先前負責傳喚帶路的下人,在任務完成之後已經退下。許是戰後的緣故,本該是熙熙融融人來人往的城門口,有些異樣的冷清。
正午的陽光鋪陳在身上,帶不來絲毫的暖意。
烈熠看了白鳳蝶一眼,後者一身素衣,並無任何繁複的裝飾,髮簪也挽的簡單。不過還是能夠看出那衣料是上好的絲綢,挽發的玉簪也不是平常的材質。褪去了女王的打扮,白鳳蝶倒也沒有布衣荊釵,那樣不僅太過做作,怕是她自己也難以習慣。
由奢入儉難,大概就是這般道理。烈熠心中微微感慨,便也就收回了目光。
反之,白鳳蝶一直在打量著烈熠,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感覺他與過去有了什麼不同,似乎正掙脫了束縛自己的枷鎖,又似乎被那些枷鎖纏繞的更緊。太矛盾,也太想不通,於是控制不住多看了幾眼,只是越看越難以發現端倪,久而久之便覺得烈熠還是烈熠,並無任何不同。
“公子,今日一別,怕是再難相見了。”白鳳蝶輕輕一嘆,不再深究他究竟是變了,還是沒變。站在七界頂端的兩個人,之一就這麼站在眼前,其具有力量足以在左右天下格局——不過,這一切都與她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國已不國,百圖都不復存在,她這個末代的女王,自然也該從歷史的舞臺上黯淡退場。
“夫人可以不必離開,只要願意,還是可以留在白滌的。”這並非是他一個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