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耗費無數糧草。”這是烈熠心中早已藏下的策略,只是當時灩吳泠為他維護百圖一事感到極端不快,這才遲遲沒能提及。後來落霞水寨之約逼近,烈熠為了不使數年努力白費,決定先去赴約。只是沒有想到,短短數日的耽誤竟然差點釀下了差點無法挽回的遣憾。
灩吳泠的眼中隱隱有異色閃過,並不明顯,依然還是讓烈熠捕捉到了。要過了灩吳泠這一關果然不容易,他不僅洞察力驚人,就連直覺也非常人能及,自己不過才開口說了一句,他已經聽出無論是“沒有必要”也好,還是“耗費糧草”也好,全部都是託詞。
做了如此多的鋪墊,真正的目的只有他自己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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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灩吳泠也應該想到了。
改結束不久的百圖戰事,如今回想起來實則算不得慘烈。開戰之前百圖的國力已經無限衰落,加之內戰,又將百圖所剩無幾的國力耗損過半,在羽檄軍鐵騎面前的已經是一具虛有其表的花架子。直到最關鍵的一場戰役,冉晨的臨場叛變更是奠定了汐藍的大獲全勝。
種種原因造就之下—— 無論這些因由是善因,還是惡念—— 總之百圖並沒有全境捲入戰火之中。這對於百姓來說,自然是無比的牽運。但是對於新的掌權者,這個結果完全是埋下隱患的種子。
未經過戰火的洗禮,也就是說各方勢力還殘餘了下來。官方的,民間的,白道的,綠林的……不勝列舉,都在已然易主的百圖全境上遣留下來,隱藏在各個角落縫隙之中。
這也是灩吳泠當初必須以鐵血手段誅殺百圖權貴的重要理由之一,除了蔑視人命以外,他的考慮在於一旦失去了領導者,對於壓制各方勢力能夠起到關鍵作用。只要假以時日,灩吳泠自然有能力將這些殘餘力量完全分化瓦解。
或許只能說渝懷的水災降臨的不是時候,一旦天有異象,心懷鬼胎的各方力量都將忍不住大肆利用一番。除了風族青夷以外,焉知利用水災的就沒有這些殘餘勢力?
不論沐霜提出軍隊鎮壓是出自什麼目的,從處事方法上,灩吳泠無疑是偏向於沐霜一方。 灩吳泠內心平衡的傾斜,正是烈熠竭力避免的結果。百圖的各種殘餘勢力利用地利之便,盤根錯節,誰又能保證他們之間沒有利益關係,沒有相互聯絡?羽檄軍不進駐也罷,一旦激起民憤,引起這些勢力的聯合反撲,慘烈的景象,可想而知。
不見得羽檄軍會落敗,不,應該說只要羽檄軍還由灩吳泠指揮,就不可能會落敗。但是屍骨如山,血流漂槳的百圖,烈熠絕對不忍見到。
此間戰事已了,結果已定。無論如何艱難,烈熠也會讓其繼續安定下去。
第二十七章 臥榻之側
“熠,我曉得你很心軟,不過眼下情形已經沒有太大的選擇餘地。”真要算起來,這還是灩吳泠第一次這般直言烈熠的性格。心腸柔軟,在許多時候是一個非常難得的優點;但是更多的場合下,往往卻會成為致命之處。
若說烈熠有著世上最柔軟的心腸,那麼灩吳泠則是全然相反,薄情寡義早已是他性格中擺脫不掉的烙印。
灩吳泠自己對此瞭解十分深刻,因此他一直都在避擴音及與烈熠之間的不同。很難說清兩者之中誰對誰錯,灩吳泠也從不認為自己如斯冷酷就有什麼不妥,只是有了烈熠的存在,他就多了一層擔憂—— 這一場天差地別,終有一日會讓他們背道而馳,漸行漸遠。
“心軟?”烈熠重複著這兩個字,暗含著一絲面對旁人時絕不會有的苛責。若真是心軟,他今日就不會站在這裡。至親之人都能算計,將自己的親生弟弟當做了最終的敵人,這哪裡是心軟之人會做的事?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或許比灩吳泠更加冷酷也說不定。
在重複那兩個字時,烈熠的眼神雖然是停留在灩吳泠的臉上,然而有種難以形容的空縈之感,彷彿正看著,卻又什麼都沒有看見一般。過了片刻,烈熠已經恢復清冷,靜靜的注視著灩吳泠,仿若剛才有著那般視線的人……不是他。
與他之間不過三尺之遙,灩吳泠幾乎認為剛才有了錯覺,竟然認為烈熠正陷入迷惘。此時的他,看上去還是那般鎮靜,出口的內容就如同經過千百次錘鍊,有條不紊。
“經過一場大戰,羽檄軍已經疲憊不堪,當務之急是回到汐藍休整。”從羽檄軍的現況說起,為了掩蓋自己在此事上的算計。表明所思所做的一切,都是從汐藍的利益上出發 明知灩吳泠已經很難相信這一點,烈熠還是不得不如此,哪怕只是為了營造表面的假象,他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