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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的一件是否符合皇上的心意,誰也說不準。但是有一點倒是能夠肯定,若是什麼都不說,必然是違逆皇上心意的。什麼人未來可以不用真正開口,答案只有兩種,啞巴或者……死人。
“風族造謠汙衊我國帝王,應該馬上給青夷傳送外交公函,要他們正式道歉。”這是文官普遍的意見。不管在什麼時候,在文官的心中,能不打仗最好就不要打仗,凡事能夠用筆桿子解決,將是最好不過。
一聽這些,武將就不樂意了。凡事都讓你們解決了,那還要軍隊來做什麼?“外交公函?是不是也太便宜風族那些瘋子了?當然是要將其全部滅亡,讓青夷成為第二個百圖!”
“才剛剛結束百圖的戰事,這時候又針對青夷,實在不明智!”
“不讓風族知道我國威名,難道就讓他們繼續詆譭皇上的名聲?”
“如今國內剩下的物資,根本不足以發動另一場戰爭。”
“物資不足,是你們這些文官無能!”
“只會殺戮,是你們這些武將愚昧!”
“吵夠了沒有?”冷冷的呵斥,聽在耳中卻是動聽之極的聲線。一個絕不應該踏入朝堂的人,在兩名貼身侍女的陪伴下,走進了北冥城莊嚴肅穆的大殿之中。
灩昊冷正在享受樂趣,儘管兩幫人不斷這麼吵下去,也不太可能吵出什麼結果,不過這卻是他相當喜歡的消遣。被人如此打斷,自然不會高興。來人是誰,只是聲音已經可以判斷得出,灩昊冷也只得收斂情緒。誰也可以不理會,她的面子卻是不能不賣。
白紗製成的衣裙,層層疊疊,對映出暗藍光澤,盪漾起水紋般的質感。水色的長髮是汐族人獨有的髮色,但是就算在全族之中,也找不到比此時所見更加瀲灩的顏色。無需釵頭鳳,任何釵環都稱不上這般美麗的長髮。若說有什麼特別,也就是裙襬的長,一路旖旎過去,滿朝文武就此追隨了一路。
灩湄漪,一意孤行,違天逆命開啟如今的七界格局。然而她卻並不喜歡出現在人前,從來只是在背後關注著世間變化萬千。
今日,灩湄漪就這麼不期然的出現在了汐藍的朝堂。
“皇帝,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沒有任何猶豫或者顧慮,灩湄漪檀口輕啟,直接問道。
隔了中間的幾層臺階,灩湄漪要揚起臉孔才能看到坐在皇位上的兒子。上一次站在此地,還是二十餘年前。是她與烈熾第一次見面之後,腹中已經懷有預言中的滅世之子,跟隨身邊的僅有卓寒青一人,沒有軍權作為支撐,自小被幽禁絕漠的汐族公主,就這麼回來奪去王權。
如今,她已是太后。
也是如今朝堂之上,唯一一個敢直言向灩昊冷質問行為的人。
“母親,你有希望如何處理?”她會插手此事,倒也算不上意外。事關風族,若也沒有還能沉得住氣,那才是反常。不過沒有想到,他那從不會輕易在人前露面的母親,會這麼走到北冥城大殿之上。況且,在場的不乏她不喜歡的人。
知子莫若母——灩湄漪並非一個稱職的母親,不過對於親子,她也十分了解。這樣的認識並非出自愛護的情感,自從灩昊冷降生之後,她一直將他當做一顆棋子,一顆自己製造並屬於自己的棋子,對於灩昊冷,她從未停止過監控,那份瞭解便是出自這二十多年一刻不停的控制。
所以灩湄漪很清楚,自己兒子會反問,並不是尊重自己的意見,而是不想浪費這份精神,將難題扔回來罷了。
母子倆人在朝堂之上對望,旁若無人。當然了,那些旁人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們。
或者說,大多數人早已為灩湄漪的美貌驚歎。有不少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天下第一美人,剛才她行走時,牽引目光的是她的衣裙,她的長髮,她的步履,而如今,真正看清的也只是一個飄渺的背影。說不清被什麼蠱惑,只知挪不開目光。
大概就連歲月,都格外優待灩湄漪。
他們兩人的確是母子,對方之中,誰的母光也不肯退讓半分。平靜,但又蘊藏著火花四濺。
灩湄漪會來到此地,就說明她心中早已有了計較。然而還沒有決定,是不是該這麼簡單的將答案給了對方。給了之後,對方真的能尊重這個“母親”的意願?現在汐藍的掌權者,是他灩昊冷。
睫毛垂下,擋住的是如煙如霧的眸光。灩湄漪首先收回視線,不是真正的妥協,而是換了種方式。想想也是,當年被困絕漠的境地,都沒有讓她真正放棄過,更何苦今日。她,只是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