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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白華!我的一切,都建築在你的血肉之上!你不能想象當我發現我幹了什麼的時候的心情!我從噩夢裡醒來,看見你血肉模糊!我只想知道你還活著!我只想知道你還活著!你不知道我找到你的時候有多

幸福……我……不能,我不能……”

晏長生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他的淚水滴在白華臉上,是人類的淚水,混雜著白華的淚,凝結成剔透的鮫珠。

然而這種鮫珠是沒辦法承載記憶和情感的,就像白一卿那次留下的眼淚一樣,只是透明的珠子而已,因為他們都只有一半的靈魂。

只有一半靈魂的鮫人,無法回到大海的懷抱。他們不屬於陸地也不屬於海洋,他們只是飄蕩的流浪者。

☆、完結啦

白華的掙扎撕裂了他的舊傷,於是宮中又好一陣忙碌,明月被晏玄教訓了一頓,但是白華知道他們只是作作表面功夫,為什麼明月一定要帶他去溫泉,為什麼晏長生會在那裡出現。這一切也過於湊巧了。

同時白華也開始反思,過去的那段共同經歷,是否對兩人來說過於沉重了,畢竟對於晏長生來說,也許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就算是白華自己,雖然得到了寶貴的感情,但是若要他選擇,會不會寧願一切都未發生,也未可知。

晏玄和晏緋經常來看他,晏緋更是恨不得天天粘著他,白華髮現他們倆之間有些若有若無的心靈感應,也許是血緣使然,明月總是能找到他在哪裡,能感覺到他開心還是憂鬱。

晏玄有時候帶來一些新的訊息,方家的老祖母一個月以前就去世了,算起來正好是白華離開京城的時候,估計是白一卿拋開一切,孤注一擲地來劫持白華。

方棠溪確實是方小簪的後人,方小簪死於綏南合圍,彼時天下已大定,按理說不會出現如此敵我懸殊的戰役,也許真的如白華所猜測的,是晏杞桓做了手腳。因為戰敗,方家被奪爵削為平民,很快在京城消失了,許多年後,才有一個對當年一無所知的方棠溪,又攜他的曾祖母回到天啟。

那三個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已經沒有人能知道了,白一卿性情大變,也許是已經只剩一半靈魂的原因,只剩下回去的執念飄蕩在人世。白華自己也對過去的事情完全沒有記憶,所以能不能回到大海,對他來說反而沒有那麼重要,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他設想自己過去的人生,只覺得一片空白。

不知不覺,冬天已經過去了,三月到來,草長鶯飛,春光明媚,白華不願意去想自己的歸宿,只是做出了決定,心中慢慢平靜下來,只願好好享受當下的時光。

一日晏緋纏著他,說要去郊外遊玩,白華在這深宮之中,也待了很久了,不禁懷念起外面來,於是兩人坐了車,往城外的綠水青山駛去。

他們去的是一個小湖,湖岸楊柳拂風,桃花滿枝,十分美麗,侍從們在亭子三面攔上錦緞,留明月與白華坐在裡面,喝茶賞景。

白華想起去年的此時,自己還是和幾名同窗,在郊外春遊了一天,且歌且醉地渡過的,不禁心中感慨,他和明月說自己小時候,說求學的時候,都是明月未曾經歷過的,普通人的生活,明月聽得津津有味。

這段時間一直困擾著白華的問題,也彷彿散去了一些,白華便不知不覺地說了出來:“你看,我們是異族,離開水,在這人世間,簡直毫無作用,連路也不能走

,去到哪裡,都需要遮遮掩掩。我們難道就在那宮牆中了此一生了嗎?”

明月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睜大了眼睛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白華明白這孩子就如同那生在樊籠裡的金絲雀,他已經習以為常,並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麼不好,但是對白華來說,他在這大地上,用自己的雙腿行走過,和形形□的人交流過,體會過平凡情感的可貴,他便不覺得自己能這樣過下去。

白華嚮明月安慰地一笑:“行了,你這孩子,晏長生在哪裡,讓他出來罷。”

說完,便看見晏長生站在亭外,就那樣看著他。他今天穿著一件普通的杏色長衫,更襯得他面如白玉,眉似遠黛,不復之前總是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陰霾,他整個人沐浴在春光之中,說不出的風流模樣。

白華放下手中的骨瓷茶盞,對他微微一笑,晏長生緩步走來,他的眸子深且黑,簡直要把所有的話都寫在裡面了。

有宮人進來,把明月帶走了,明月很不安似的,頻頻回頭看他們。

晏長生望著明月離開的方向,良久緩緩道:“今日帶你來這個地方,本來想著,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是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