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湯,是唯一能緩解飢餓的食物。
“如果不吃的話,你會活活餓死的哦~”一個溼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白華轉身,還是那個奇醜無比的侏儒,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不懷好意地看著他。
“你到底是誰?這兒是什麼地方?!快讓我醒過來!”白華意識到自己可能是中了某種巫蠱,他在一些志怪故事中看到過。
侏儒嘿嘿地笑了:“真不愧是純血,比以前那些有趣多了,真好玩兒,呵呵,真好玩兒!”
他的語氣中,有一種純粹的惡意,就如同白華小時候見過的,一群鄉野頑童,無緣無故給貓□裡塞上鞭炮,炸得腸穿肚爛,不過為了有趣而已。
白華冷靜下來:“是你把我綁到這兒來的麼?為的是什麼?”
侏儒繼續笑道:“給我當媳婦兒呀!沒人教你新婦的禮節嗎!”
白華想起那場詭異的婚禮,心中一個寒噤,將計就計順著他的話說下去:“那麼令尊和令堂在哪裡,請允許我拜見。”
侏儒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酷:“你想見他?呵呵,他有什麼好的,你們都只聽他的,你們都只為他活著是不是,但是你們不知道,他根本就是個怪物……”
白華平時言行端正,看他越說越不像話,便忍不住道:“你如何能這樣說你的父親?”
那侏儒一愣,馬上大笑起來,又變為劇烈的咳嗽,痛苦地喘息好一陣,緩緩道:“父親?!不不,他是大怪物,我是小怪物,我們只是生活在一個洞穴裡的怪物和怪物!”
白華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教出這樣的兒子,但心下又覺得有些可憐,他想起幼時父親牽著他的手,去集市買桂花糖的情景,心頭一軟便道:“總歸是至親,血濃於水,再者,便是不得他歡喜又如何,為何要做這些歪門邪道。”
侏儒猛地抬頭瞪他,一雙死魚眼幾乎要突出來,尖聲道:“你懂什麼!你算個什麼東西!我這樣還不是他害的我寧願死了臭了爛了也不要那老怪物多瞧我一眼!”
白華也動了氣:“你為何不去外面看看,家中貧困不得不賣身的奴婢,缺手斷腳的乞丐,流落街頭的孤兒何其多,朝不保夕,活得如同螻蟻一般,你既然高堂尚在,又衣食無憂,有力氣怨天尤人,自甘墮落,為什麼不堂堂正正地做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那侏儒聽得愣了,良久,他問:“什麼是乞丐?什麼是孤兒?”
白華以為他是存心搗亂,便不理睬他,那侏儒又追問:“你去過外面?外面……是什麼樣的?”
白華才明白過來,也許是他形容可怖,所以他從小便沒有出過門,也可見他父親對他的態度。
於是白華就和他說了一些外面的事情,看他
確實是全然不知,心中詫異的同時也有一絲惻隱之心,那侏儒倒是十分好奇,連連追問,白華也都一一解釋,有些他也不清楚,便直言相告,侏儒露出意猶未盡的樣子。
白華道:“你這樣聽有什麼意思,男兒志在天下,何當金絡腦,快走踏清秋,豈不快哉。”
侏儒臉色一僵,像是被戳到了痛處,然而卻沒有發作,只是冷冷道:“那又如何,我聽著也沒甚意思。”
說完他轉身沒入層層幃障後,白華連忙跟上去,但是七拐八彎,不一會就失去了他的蹤影。
白華返回身,本在和侏儒說話還不覺得,這兒覺得腹內火燒火燎,他又看了看那碗湯,本來還是溫的,現在已經全然冷了,他試著端起來呷了一小口,一股濃重的藥味和血腥味包圍了他,彷彿是一個活物溜進了喉嚨,五臟六腑都翻騰起來。
他猛然驚醒了。
☆、第 7 章
外面已經是露出黎明的微光,白華坐起身,回憶起夢中情景,覺得可怕的同時,也十分疑惑。
其餘人還在睡夢中,院子中一片寂靜。
大概今天晚些時候,就能到達京城了。
白華隨意走到外面,清晨的寒風將他吹的清新了一些。
他突然發現,噩夢是從他目睹了第二輛車中伸出怪手的那天晚上開始的。
這之間會不會有聯絡?
白華不是個多麼膽大的人,他遵循著儒家“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格言,然而這次他的心中有一種從所未有的感覺,他直覺地覺得這件事情在以後會對他造成十分巨大的影響。
他再次確定了周圍沒有其他人,快步下樓,冬天的早晨十分寒冷,他因為緊張從嘴裡呵出一股股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