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上,玄子陵並沒有對韓朔等人說實話,他所謂的與無憂最後一次見面的時間雖是真的,可他與無憂就聯姻一事攤牌卻是要早上好幾年。和魏明一樣,玄子陵對無憂的來歷也有了猜疑,不過魏明只是純粹的猜疑,玄子陵卻是生出了期待——他希望無憂搬出身後的西南隱炎向玄家施壓,這樣既能斷了家裡逼他聯姻的想法,也能使他增添一股強大的助力,讓他不必聯姻就能坐穩少主寶座。
可無憂卻視玄子陵的暗示為無物,只不斷地和玄子陵爭執吵鬧。玄子陵軟硬兼施也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惱火之下對無憂講出了斷交的絕情話。玄子陵只想著如何逼無憂與西南隱炎聯絡,卻沒注意到這時的無憂已然為他生出心魔,神智早不像當初那般清醒清明。
玄子陵晾了無憂整整一年才再次找上門去。然而這一次兩人依然是話不投機,暴怒之下,無憂更是直接向玄子陵動了手。只是兩人雖然修為相近,可無憂在心魔驅使下招招絕情,玄子陵卻不敢放手相搏,終是被無憂打成重傷,逸遁而去。
傷了玄子陵後,無憂心魔更重,輕什便趁機而入,每夜侵入無憂元神,將自己從仙界某人那裡學來的“輪迴**”改頭換面後注入無憂識海,讓他誤以為這是一篇招魂法訣,可以將玄子陵的魂魄攝入人偶,永生禁錮——
想到這件事,輕什不由將手轉向人偶完好的右臉,慢慢剝去表面那層無憂模樣,露出下面那張與玄子陵一模一樣的英俊側臉。
無憂並沒有將這個人偶改成自己模樣,玄子陵的本命玉牌之所以會被藏在人偶的左胸口處,也不是因為無憂的衷情。本命玉牌兩大功效,一是尋找心頭血對應的肉身,二是為失去肉身的元神提供依憑之所,而無憂想做的,便是後者——用剛學來的招魂法訣將玄子陵的魂魄攝入本命玉牌,再禁錮在魂木人偶之中,直至兩者完全融為一體。
當然,這是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騙局。
無憂依照那所謂的招魂法訣佈下相應法陣,施法之後,沒有將玄子陵的魂魄招來,卻將自己的元嬰煉化成了最純粹的靈力本源,為輪迴法陣的繼續執行提供了充足靈力。
然後,無憂仙君便成了失魂無魄的幼稚嬰孩。
——其實,我也是會說謊的。
輕什翹起嘴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麵皮。韓朔恐怕永遠也想不到,他現在的長相才是無憂的本來面目,而無憂那張傾國傾城的花容月貌卻是假得不能再假的杜撰模樣,完全是用極高明的易容術修整出來的。
——就這方面來說,無憂真的是精通傀儡術的高手。
——韓朔、魏明、玄子陵、曇花……他們喜歡的,其實不過是個精心雕琢的人偶罷了。
輕什冷笑著搖搖頭,俯身將地上的人偶抱了起來,疼惜地愛撫了幾下之後,將其收入自己的儲物指環,然後,邁步向韓朔離開的那處出口走去。
不過,輕什並不是要去追趕韓朔,透過同一個出口離開問心室,他便轉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直奔下一個目的地:藏寶閣。
藏寶閣當然就是收藏好東西的地方,只是輕什建的這座藏寶閣裡藏的並不是輕什自己的寶貝,而是他從別人那裡掠奪來的戰利品,之所以特意建了個地方堂而皇之地陳列出來,不過對自身實力的一種無畏炫耀。
——無知而無畏,知之便無謂。
輕什感慨著,抬頭看向盤踞在藏寶閣屋簷上的巨大龍骨。這隻龍是他當年親手所屠,龍鱗、龍筋、龍血之類的部件或是做了靈器,或是賣給了別人,只有龍骨完整地保留了下來,在藏寶閣建好後便掛了上去。
——如今的上界恐怕是再也找不到真龍了。
輕什重重地嘆了口氣,不是為龍族的消亡,而是為自己不得不爬上高高的屋簷,去摘取那一圈圈的龍骨。
——當年的他真是太TMD無聊了!
輕什忍無可忍地對自己爆了一句粗口,抓住藏寶閣的廊柱,心驚膽戰地爬了上去。
他也想過將韓朔直接拽來,開啟禁制,讓他自己拿取,只是終究是私心作祟,著實捨不得讓這麼多好東西都被韓朔這個“外人”收入囊中,於是只能狠狠心,克服掉對高處的厭惡與不適,慢慢地爬了上去。
——真是的,我幹嘛要幫他取龍骨啊,我又不欠他什麼!
剛爬到藏寶閣的第二層屋簷,輕什便後了悔。只是這時候再半途而廢實在很不划算,輕什只能強忍著不往腳下觀看,一邊收取龍骨,一邊繼續攀爬。
歷經千辛萬苦,輕什終於將最頂層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