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現任第六象限的領主楚風快步迎了上來。
他向這位少年張開了雙臂:“歡迎!歡迎!奧茲,比起三年前我見到你,你又更加出色了!”
奧茲·法恩並沒有回報楚風以同等的熱情。
他只是微微壓了壓自己的下巴,垂下眼簾,睫毛在他的眼瞼處留下細膩的陰影。
“我,奧茲·法恩謹代表第十象限的領主,祝賀您生日快樂,青春永駐。也希望風堡的風永不停歇。”
“啊,謝謝!”楚風的臉上是十分愉悅的笑容。
奧茲·法恩的到來成為整個晚宴的焦點。
即便他周身流露著生人勿進的寒意,卻仍舊無法遏止人們對他的矚目以及遐想。
宋梟可以想象,全場的貴族心緒都在蠢蠢欲動,盤算著如何獲得這位天之驕子的垂青。溫德·法恩是第十象限的首相,與法恩家族聯姻意味著有一個強有力的靠山,更不用說奧茲·法恩的基因是如此的優秀。
奧茲·法恩並沒有與任何貴族相接觸,甚至於沒有取過任何一個酒杯,堂而皇之地走向晚宴的某個角落,坐下。
他安靜地架起腿,十指交握,搭在自己的膝蓋上。
如此閒適的姿態,卻是從高處俯視眾生的超然感。
雖然沒有人能剋制自己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卻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有勇氣靠近他。
宋梟微微蹙起了眉頭。奧茲·法恩給人的感覺就似七情六慾已經遠去,他視線所及之處彷彿都將風化成一片荒蕪。
這樣,並不是什麼好事。
宋梟向後退了一步,他的背脊撞在了某個人的身上。
“啊,真對不起!”宋梟轉過身來,愣住了。
眼前的男子淺笑著,眉目清俊而儒雅,銀色的長髮束於腦後,幾縷柔和的髮絲墜在肩頭。
“沒關係。”對方輕輕笑了。
他的衣著和其他人不大相似,淺藍色的長袍,寬大的衣袖,悠然之中帶著一絲慵懶。
“亞瑟”總是無時無刻不散發著主宰者的氣息,就連那位已經將所有感情都收入大腦深處的奧茲·法恩也不例外。
但是眼前的人卻完全不一樣,讓人不由自主地試圖親近。
宋梟手中的酒杯掉落了下來,冰藍色的液體溢位,水珠瞬間漂浮在空中,酒杯維持著傾斜的角度,一切就似時間靜止。
男子側了側腦袋:“你不是‘亞瑟’?”
宋梟回過神來,向後退了一步,扯起了唇角:“抱歉啊,我不是亞瑟。”
“哦……”男子並沒有露出與其他人一樣的表情,只是細細打量著宋梟的五官,“你和宋燃長得很像。”
這個男子,宋梟從沒有見過,應該是外賓。
“大家都說我們長得很像,但卻是雲泥之別。”
“那又怎樣?就算你只是個普通人……”男子低下頭來,覆在宋梟的耳邊輕聲道,“你的基因是啟動星艦‘崩裂’唯一的鑰匙。那些覬覦‘崩裂’的人,只會把你當寶貝一樣供著。從這個角度說,你比所有的‘亞瑟’都優越。”
這個男人的話令宋梟驟然清醒,他警戒地瞪向對方。
“崩裂”是宋燃的星艦,即便在八年後的今天,它仍然有著最高的能源利用率。
打個比方,一艘普通的星艦,也許要收集十次的恆星爆裂能量才能完成三個象限的星際穿越。
但是“崩裂”只需要一次。
沒有人知道“崩裂”的系統制動方式,它來自宋燃的構思與設計。而啟動星艦,需要的是“火種”的基因序列。每一個亞瑟的基因序列都是高度複雜並且無法複製的。宋燃已經消失不見了,甚至於可能已經死了。
如果真的能將星艦“崩裂”找回來,想要啟動它,並且研究它的能源運轉方式,宋梟的基因是唯一的希望。
男子笑了。隨著他的唇線緩緩彎起,宋梟手中傾倒的酒杯恢復了原位,就連藍色的液體也重新回到了杯中。男子優雅地用自己的杯子輕輕碰了碰宋梟的酒杯,那一聲脆響,腦神經也跟著顫動。
“你現在的眼睛告訴我,你並沒有絕大多數人想象的那麼蠢。你很清醒,很明白那些‘亞瑟’把你當做什麼。”
“請問,閣下是……”
“我嗎?你真可愛,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字。”
“哦,天啊!您真是一如既往地光彩照人!”
領主楚風的聲音遠遠傳來。
所有人都望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