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昏迷後又一病不起,用老人參吊著命也不見好轉,擔憂之情又加重了許多,還有那鬧哄哄的一家子親戚,讓何青柳一俏生生的少年郎硬是憔悴了不少,本就偏瘦的身形更加消瘦,真真是讓人心疼的很。
三天後,何員外出殯。
何青柳親手為他爹穿好壽服,整理好隨葬品,蓋上了棺材蓋子。何府門口早已經掛好了白布,何府內到處都是披麻戴孝穿著白衣的人,兩個挑夫抬起了棺材,何青柳在前面領路。奔喪的鑼鼓喧天,與慟哭的哀嚎聲交織在一起,漫天的白色冥幣飛揚,陰雨綿綿。
荒山野外之中遠遠走來一人,黑髮黑瞳黑衣黑靴,好似沉溺於一篇墨色之中,沉默而內斂,又像是匆匆路過的行人。
“等等。”這黑衣人直直的阻在了路中央,叫停了奔喪的隊伍。
何青柳皺了皺眉眉頭,走上前去與之交談:“這位仁兄這是做什麼?家父過世須入土安息,有什麼事便與我說吧。”
那黑衣人抿著唇似乎醞釀了一番言語,這才道:“你這棺材裡有妖氣。”
“妖氣?兄臺莫要胡言亂語,”何青柳心中隱隱不快,“家父已經過世,莫要詆譭家父的名聲。”
“這妖氣……”黑衣人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何青柳皺著眉頭打斷:“兄臺再要胡言,莫怪何某不客氣了。”
何青柳不再理會他的話,帶著奔喪的隊伍繞過了黑衣人,繼續往何府墓地前進。
黑衣人在原地站著不動,任由隊伍繞過他繼續前進。
待到奔喪的隊伍走遠,何青柳耳邊十分清晰的響起那黑衣人篤定的聲音:“一月之內,你必來尋我。”再轉過頭去尋那人,已不見了蹤影。
何青柳心中驚疑不定,但他畢竟只是一個少年郎,很快就拋到耳後。可是後面的隊伍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當夜,何府便出了禍事,一聲淒厲的喊叫聲在府內迴盪,驚得已入睡的眾人紛紛點燈披衣出了房門,想一探究竟。
何青柳想不到這禍不單行,匆匆到了事發之地,先到的人已經圍了一個圈,看到年輕的家主到了,便讓出了一條道,何青柳仔細一瞧,嚇得倒退了好幾步,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他、他這是?”
“死了,看上去是被嚇死的。”一旁有人答道。
這不幸殞命之人是何家的一廚房小廝,年紀不大,入府不過三年,沒料想就這麼死了。他死前好像看到了什麼十分可怖的東西,就那麼睜大著眼,面色驚恐的死去,四肢僵硬好似被什麼壓制著不得動彈。
周遭的人紛紛私語,一些膽小的人已經兩股戰戰,還有人已經去報了官。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青柳受了驚還染了風寒,雖不至於臥床不起,但也咳個不停,唯一的好事是何夫人醒了。
何夫人醒了,何青柳帶著病前去探望:“咳咳,孩兒給娘*親請安。”
“進來吧。”何夫人道。
何青柳進了門,見到何夫人披著衣服,坐在床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何青柳覺得奇怪,自小到大他從沒有見過他娘露出過這樣的神情,便垂下眼來,不再與何夫人對視:“咳,娘*親覺著好些了嗎?”
“已經好多了,來,過來給娘看看,娘好久沒仔細看看你了。”何夫人輕聲細語的喚道。
“咳咳,孩兒得了風寒,怕是會傳染給娘*親的。”何青柳猶豫道。
“傻孩子,風寒不會傳染的,來,過來給娘瞧一瞧。”何夫人笑道。
何青柳不疑有他,走上前去,何夫人一隻手搭上他的臉,喃喃道:“長得真好,真像你死去的爹爹啊……”
何青柳心中更加疑惑,從小到大周圍的人都說他的性子隨何員外,長相卻從了何夫人,如今這麼一番沒由頭的話到底是從何而來?
何青柳心中疑問不斷,咳嗽聲也不斷加重,竟有些止不住。
“唉,”何夫人嘆了一聲,“趕緊去尋大夫開服藥來,我的身子已無大礙,你若是病倒了,我可怎麼辦啊?”
說著催促著何青柳出門看病,何青柳心頭一暖,料想是自己太多疑了,他的娘*親沒變,只是因父親的事傷感過度罷了……
何家那小廝之死也沒個頭緒,這小廝無父無母,簽了賣*身契來到何家後過得也還不錯,又沒什麼仇家,看那面相極像是被嚇死的。當地的縣令是個糊塗官,見沒什麼頭緒就想糊里糊塗的糊弄過去,辦個葫蘆案。何青柳年紀尚輕,不懂這官場之事,而這縣令也貪,見何家沒給這通融的銀錢也有些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