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不置可否,他是一個無神論者,但是,他的眼睛又告訴他,夢月的鬼魂的確存在,否則,那飄忽不定的身影怎麼解釋,還有那被割皮的永野敏夫、姚雪鶴和發瘋的曾天宇。
不過,夢月怎麼會這樣殘忍呢?難道人變成鬼魂時都會把仇恨化成殘忍的報復?這又和姚雪鶴、曾天宇有什麼關係呢?
鐘意給鬼剪王留下一些錢,就離開了。
第10章 叛徒
鐘意沒睡好,他做了一晚的噩夢,夢中都是血肉模糊的夢月的身影,他驚醒了很多次。
他起得很早,洗漱完畢,到外面的小吃攤上簡單吃了一點東西,很隨意地問身邊的小夥計,是否知道北平的剪紙藝術。
小夥計很勤快,話也很多,談到剪紙時,他禁不住搖頭嘆氣,說以前北平城有兩個出了名的剪紙高手,一個是鬼剪王,一個是妙手張,但是在兩年前,這兩家都在北平城消失了,鬼剪王被滅了門,妙手張一夜之間不知了去向。
鐘意按照小夥計的指引來到城東妙手張的店鋪。的確,只有妙手張的招牌還掛在上面,但已佈滿了塵土和蜘蛛網,一把鏽跡斑斑的大鎖證明這裡應該很久沒人來了。
鐘意在附近打聽了半天,沒人知道妙手張一家為什麼離開,去了哪裡。
妙手張兩年前為什麼神秘地消失了?是和鬼剪王一家一樣遇險了,還是因為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
鐘意來到中統局,發現凌志龍還沒來,他讓辦公室主任調取了1943年的所有檔案。
檔案很齊全,有些他知道,有些他並不知曉,因為他當年以中統的身份到北平潛伏,不過半年的時間,等傳出夢月叛變的訊息後,組織上就依靠在重慶中統的一個同志的關係,將他調到了重慶中統局工作。
檔案很多,他沒有放過一個細節,為了以後,也為了能找出他所需要的線索。
終於,他找到了,1943年8月15號的報紙,頭版頭條就是一個醒目的標題:中共與中統幾名死硬分子被槍決,中統四人投降。
報紙還刊登著一些被槍決的人的照片,並排一張照片上刊登著那四個叛徒的上半身。鐘意心中一陣絞痛,中間有一個長髮披肩的女孩的照片,雖然低著頭,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出,那就是王夢月。下面報道中就有夢月在北平潛伏時的化名王夢園的名字。
鐘意仔細看著照片中的夢月,夢月頭低著頭,長髮幾乎遮住了她大半個俊俏的臉。看著看著,鐘意眼裡噙滿了淚水,他咬著下嘴唇,努力剋制著自己悲憤的情緒。
他擦去淚水,繼續看著另外三個人,在夢月的左面就是那個已在瘋人院裡的叛徒曾天宇,夢月右面的兩個人,面貌不太清晰,但看起來有些面熟。
他看著上面的兩個名字——袁雪鶴、曲建雨。
袁雪鶴、曲建雨,鐘意在心中唸叨著這兩個名字,目光又落到那兩個模糊的照片上,他眼前一亮,那兩個面容立刻清晰起來,當年的袁雪鶴就是現在的姚雪鶴,曲建雨就是曲文淵。
當年的四個叛徒,先後有三個人被割去後背的皮,夢月兩年前已經死去,姚雪鶴慘死,曾天宇已瘋癲,現在只剩下了曲文淵,難道曲文淵是這些案件的幕後兇手?不對,他突然想起曲文淵見到姚雪鶴的屍體時驚恐的表情,曲文淵不是兇手,而是知道了當年四個叛徒已有三個人被割去了後背的皮,下一個就是他了,他心中當然十分驚恐,所以,他才中途跑了。
鐘意暗叫不好,曲文淵可能是最後一個知道內情的人,他也可能成為下一個被殘殺的物件。
鐘意趕緊收拾好檔案,他現在最緊要的事就是見到曲文淵,不能讓這個知情者死去。
就在收拾檔案時,他聽到走廊裡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和兩個人的說話聲,他聽出,一個是凌志龍,一個辦公室主任。
第11章 曲文淵之死
鐘意感到一種隱隱地不安。他推門走出檔案室,迎面碰到走來的凌志龍,“出什麼事了?”他問道。
“曲文淵死了,”凌志龍表情嚴肅地說,“我一大清早就接到警察總署的李署長的電話,讓我們中統局配合警察總署查清曲文淵的死因,我這是剛從現場回來。”
鐘意心中一緊,曲文淵已經被殺人滅口了,“凌站長,麻煩你帶我去看看。”
鐘意跟隨著凌志龍出了北平城,來到城南的郊外,距離北平城已有二十多里路,一個小樹林裡,他看到了曲文淵的慘象。
雙臂抱在一棵碗口粗的樹幹上,上身赤